一路走四海,從雲城邊界過盧口,終於到達了北軒。
姬璃雪一路都在想,關於北軒想要安沛的事,安沛不算大,境內有沛水,也不是什麼富的流油的地方,旁邊是江陵的鎬甸關,江陵才是好地方,算是兵家必爭之地,既然這麼不擇手段的想要分土地,為什麼不直接要了江陵?若不是時間緊急,她甚至想親自走一趟安沛。
池陽剛平定與西伐的戰事,現下不適於與他國發生衝突,而北軒,說到底確實是母親的娘家,兩國一直關係不錯,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得多。
北軒王聽說姬璃雪親自來到,竟然派了一眾文武在城門外迎接,其中包括原本去過姬府的相卿謀士蕭仕甄。雖然曾經在姬府吃了癟,但出來相迎的蕭仕甄還是滿麵笑容,熱情異常。
看來,北軒王也會先禮後兵啊!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就算理論,也應該找北軒王。所以姬璃雪進了王城之後倒是沒有表現出興師問罪的態勢,而是盡量做到與眾人以禮相待,而蕭仕甄由於於旁人來講對姬璃雪算是相識,所以他留下來當向導和鴻臚。
由於天已經過午,所以蕭仕甄先安排人將姬璃雪等眾人帶到驛館安歇,姬璃雪著急,她想早日見到母親,所以想要立刻麵見北軒王。
蕭仕甄為難的說:“姬將軍且稍安勿躁,主君固然想與將軍相見,將軍遠道而來,誠意備至。但最近主君身體欠安。早朝時已經眩暈一次,這會兒恐怕也在病榻之上,恐要等主君身體稍有好轉才能與將軍一見啊!”
蕭仕甄看起來不像再說假話,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病?難道不是在推委什麼?她已經來了,各自手上都有籌碼,難道北軒王不想盡早和談?
“蕭大人!若是這樣,可否讓我與母親相見一麵?地點可由蕭大人安排,姬璃雪也不會有什麼別的舉動,隻是想確認母親的安全。”姬璃雪估摸著這會兒,母親可能已經在北軒皇宮了。
“這…”蕭仕甄臉上的表情讓人有些琢磨不透,看著有些奇怪。
“大人!這有什麼為難嗎?姬璃雪遠道而來,隻帶了貼身護衛,母親若在北軒,讓我見一麵確認她的安全,此後關於安沛事宜,我們再行詳談,這不過分吧?”姬璃雪有些急了,離開母親也緊緊幾日,但這與原來她在外領兵打仗不同,那時候母親在宮中,是安全的,她放心。可這些天,母親路途顛簸,或餐風露宿,或心內焦急肯定過的不舒服。所以她每每想到這一點,便是寢食難安,所以至少要見母親一麵,才能放下心。
蕭仕甄看起來不隻是為難,而且頗為驚訝:“姬將軍是誰…公主現在在北軒?”
他這話什麼意思?姬璃雪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蕭大人!”姬璃雪眼睛瞪了起來,“請你不要瞞我,大人從我府上離去的第二天,北軒派人接走了我母親,說是太後娘娘生命垂危,想見我母親一眼,以了卻心願,到底有沒有這事?”她希望從蕭仕甄嘴裏說出的話是不是否認!她的心一陣陣得狂跳,頭腦幾盡暈眩。
“姬將軍稍安勿躁,不敢隱瞞將軍,那日我從將軍府上出來之後,確實對將軍心生過不滿,公主本是根生北軒,卻不能為北軒實際情況和北軒百姓考慮,使宜城百姓依然生活於水火之中,但轉念又想到,姬將軍是池陽的將軍,將之衷心我作為文臣,理解可能尚淺,不應妄加垢言。於是回報我主,我主念公主與將軍在池陽的立場也召回了原本想要出訪貴國的使者。但宜城內的災情日益嚴重,冬末之後百姓無法過活,隻能在國庫不斷播發賑災糧款。但西部積怨已久,匪患嚴重,賑災錢糧幾次被劫,主君才因愁思而病倒。聽說將軍來到,主君甚喜。他覺得將軍雖在池陽為官,但卻能心係北軒,心內深感安慰。太後雖上了年紀,但她老人家不問世事,身體還算硬朗,若是公主回來探望,太後必然會高興…”
“母親不在北軒?”未等蕭仕甄說完,姬璃雪已經慌了神。
“不在!”蕭仕甄言簡意賅。
“你的意思是,北軒沒有派人接母親前來?”難道,她被騙了?
“沒有!”又是一個確定的回答。“若是將軍不放心下官所說,盡可以明日到宮中去見主君與太後,當麵對峙。”
“完了!”姬璃雪後退了幾步,小小的驛館廳堂在她眼前轉了起來。是誰?到底是誰?如果,她一直不來北軒,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她現在不隻是錯怪了他舅舅北軒王,還錯失了尋找母親的機會,時間過了這麼久,不管在哪,都不好找了。
那幾個黑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他們與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母親現在還在運都之中?難道他們除了想讓我日子不好過之外,還有更大的陰謀?竟然將北軒卷進來,難道是想挑起兩國的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