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藥?”
滿月的心一沉,隨口道:“保胎藥……”
她說的還算自然,卻依舊被南宮尋一眼捕捉到了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異樣,他猛地抓住她的手,“這真的是保胎藥嗎?”
“是……”視線相接,滿月感受到南宮尋目光中的淩厲,忽而一窒。
他再次逼問:“真的是保胎藥?”
滿月別開了頭。
這藥究竟是什麼至此已經不難猜了,南宮尋的眉蹙的更緊,卻終是歎了一口氣,“滿月,為什麼……”
滿月狠了狠心,“這孩子上戰場是一個負擔,我保證不了它的安慰,因為它,我連自己的安危都保證不了!”她雖說的決絕,眼眶卻忍不住紅了,這麼長時間來,她又何嚐不在期待這孩子的到來?就這樣放棄,她又怎麼舍得?
如若最後這一戰隻是她個人與南宮郅的恩怨,她此刻為了孩子,寧可將那刻骨的恨意都放下,可偏偏牽扯到這家國天下,而這天下是他心中的執念。
這一戰,不能輸。
南宮尋抬手將她眼角的淚抹去,輕柔了聲音對她道:“你不用保證,我來。”
滿月搖頭,“不,我不能成為你的負擔。”
聽她這樣說,南宮尋不由輕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你不是,從來不是,你是我堅持下去的信念。”
毒發的時候,寒氣入骨,那劇痛之意讓他的意識恍惚,險些就支撐不下去,可在這恍惚之間,他忽然想起了那次在地宮毒發的時候,她說著怕水,卻還是將他成功的帶出了江水,用楠木珠救了他。
她都支撐過來了,他怎麼能放棄?
該對她說的話都還沒有說,所以要再次見到她。
見她愣怔的樣子,南宮尋繼續道:“所以我們要一起堅持下去。”
世間難得雙全法,可他這次偏偏就是要定了這個雙全,他握住她的手,堅決道:“滿月,今日起你隻需要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的陪著我,剩下的,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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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盆。
蒼都城外,平地大風狂起,天降異象。
滿月被痛的昏過去,夢中看著眼前一身大紅衣袍的花錦之,蹙眉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花錦之勾唇,“詩玄逆天而為的時候也是問的我這個問題,我不過是愛湊個熱鬧罷了。”
逆天……
滿月咬牙道:“我與南宮尋成婚之時是我獨自拜的堂,並未真正成為夫妻,算不得逆天,為何……”
花錦之冷笑了一聲,“可這孩子半人半鬼,卻是不該有的存在。”
滿月一默,半晌,問:“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我來是為了幫你保住這個孩子。”
對於花錦之,滿月是不信的,可他所說的逆天之事,她卻心知肚明,此刻再無別的好方法,滿月看了他一眼,“如何?”
花錦之唇畔的笑意更深,向著她伸出了手,“把你的靈魂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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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當今聖上駕崩,太子南宮郅被大將軍林鋒指出勾結苗疆異族,證據確鑿,舉朝震驚。
太子南宮郅否認不得,卻意欲以武力奪宮。
一場極大的戰爭,波及範圍極大,內外朝皆不能幸免。
硝煙彌散後,太子南宮郅身死,林鋒率眾重迎回朝的,竟是當初被發往南蠻之地的六王爺南宮尋。
極少有人真正知道那場戰爭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短短時間內,蒼玄經曆巨變,卻在新帝登基短短半年內,被以雷霆手段平複,蒼玄重歸平靜,舉朝上下莫不佩服。
新帝帶回一子,為王妃蘇九歌所生,然而原本該貴為皇後的蘇九歌卻不知去向,皇帝為其空懸後位,態度堅決。
他隻等有朝一日,美人歸來,月滿錦宮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