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看著她，眼睛裏的墨色安靜地睡著，不見戾氣，他的溫柔更溫柔：“我也看不懂。”
“你？”安涼撇嘴，“你一看就是個俗人。”傾身，像小狗一樣提鼻子嗅了嗅，“一身銅臭味。”
楚驍笑了一下，沒說話。
安涼看他不說話，背著手，走到窗邊曬太陽去了。
屠夫準備的時間其實不算長，但是外麵的太陽實在是太暖了，曬得安涼半眯起眼，有了些困意。
她偷偷打哈欠的時候，被楚驍抓到了，她瞪了一眼他，無聲地要求他停止嘲笑她的行為。
不過，這份困意在進到那扇門裏以後便蕩然無存了。
讓安涼精神一震的是這裏的溫度。
她張了張嘴巴，竟然發現有嗬氣從她的唇間溜出來。
但是這種涼意並不凍人，她謝絕了屠夫遞給她的大衣。
她覺得挺好的，正好可以讓她精神一下。
不知道是太陽曬得太足了還是怎麼的，她從剛才開始就一個勁地犯困，好像因為累了，她對岑莘的那股恨意好像也提不起來了。
門後麵是一道十米左右的走廊，走廊很寬敞，楚驍安涼還有屠夫並排走在一起還有富餘。
安涼看了一下，發現一開始她聽到的音樂聲就是從這裏的壁掛式音箱傳來的。
屠夫站在走廊的盡端，手指按在指紋鎖上，指紋鎖發出清脆的提示音，接著鋼化門緩緩打開。
安涼皺起鼻子，這扇門裏麵的消毒水味實在太濃了，她都能感覺到鼻腔受到刺激，涼颼颼地疼。
屠夫沒進去：“我在外麵等著你們。”
安涼沒多想，跟在楚驍身後走進這扇門後麵的世界。
房間比她想象得要小很多，四壁雪白，就連天花板也是刺眼的亮白。
安涼被光刺著眼睛嗎，不由自主地皺起眉。
縱然刺眼，她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坐在她對麵牆邊的男人。
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在岑莘身上，至少是他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上，沒看到什麼傷痕。
他的精神也比她想象得要萎靡得多，就算她和楚驍站在他對麵，他好像也沒什麼反應，還低著頭，看著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想起屠夫剛才說的，隔離不能撤。
這個男人的狀態還需要隔離麼？
安涼皺起眉，想走近一點。
楚驍拉住她，抬起下頜，示意她看岑莘前麵。安涼凝神看過去，才發現岑莘跟他們之間是有一層透明的板子隔開的，隻是房間裏的光線太強了，所以她沒有看見。
“有必要麼？”安涼問，“他好像……”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她看到岑莘猛地抬起頭，眼睛中的紅血絲，她離他這麼遠都能看清，還有他額頭上的細汗，都說明了，這個男人此刻的安靜下藏著怎樣劇烈的痛苦。
安涼閉上嘴沒有說話。
“安涼……”岑莘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但他突然又遲疑了一下，瞪著眼，想了一會，語氣有些猶豫，“你是安涼？”
安涼想到了那個女人，沒有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