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芳聽了,好不自在,想不到瑤淑妃那樣一個怨婦,還可以和顏悅色的討好皇後娘娘。
走到神憲門,她們狹路相逢。
玉翎曲膝請皇後安,雪芳怔怔的看瑤淑妃那個虛偽的嘴臉,一動不動,玉翎推她,耳語般示意:“姐姐,趕快見過皇後娘娘!”
她才回過神,忙不迭行了禮,蘭皇後威嚴地說:“怎麼行個禮還要人教,進宮這麼多天,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有什麼資格當妃子?”
遂睥睨著秀文,嚴厲的問,“主子不爭氣,奴才也是傻瓜不成。”
秀文忙應付道:“皇後娘娘,芳妃已經在學習宮中禮儀了。”
雪芳不忿的提高聲音:“不用學,臣妾沒有不會的。”
這個海口誇下,就要實踐一下,蘭皇後果然帶著看笑話的姿色:“笑一個,本宮看看。”
“笑?”
雪芳腦子裏隻有怎樣走路,怎樣扭腰,皇後一開口,她覺得真是太簡單了,簡單的不可思議。
旁邊諸位卻屏息凝神,將目光專注在她身上。
雪芳晦澀的垂下眸子,手心裏捏了一把汗,似乎為剛才的逞強感到懊悔。
“怎麼了,”
蘭皇後挑釁的笑笑,“不敢麼?”
雪芳不吭聲,敵視她。
蘭皇後道:“方嬤嬤,芳妃不會,你去幫幫她。”
身側那個老臉猙獰的嬤嬤應:“喳!”
遂上前走到雪芳麵前,陰狠的說了聲:“芳妃娘娘,奴才冒犯了!”
冒犯?怎樣冒犯?一個人笑不出來,另一個人幫得上忙嗎!雪芳眉目扭曲,充滿好奇和惶恐。
方嬤嬤用她那瘦削有力的枯瘦,揪住雪芳兩頰就扯,雪芳尖叫:“啊!該死的奴才!”
下意識的,一腳踹在方嬤嬤腿上,將她摔了個狗啃地。
雪芳麵頰通紅,秀文丟了手中物什:“娘娘,娘娘沒事吧!”
玉翎大驚失色,瑤淑妃笑了一半,蘭皇後的得意,都在方嬤嬤趴到的瞬間定住了。
方嬤嬤慘叫著爬了起來:“芳妃想把老身這把老骨頭跺碎!”
蘭皇後早已怒發衝冠,玉翎上前調和:“皇後娘娘,壽宴馬上就開始了。”
蘭皇後才氣鼓鼓的與瑤淑妃離開,但,她們之間是結下深仇大恨了。
雪芳受到這樣屈辱,什麼心情都沒了,秀文雖急忙用絹子給她拭麵,玉翎道:“姐姐,還好沒有什麼痕跡,咱們趕緊去吧。”
雪芳不悅:“藥材灑了,臉也給毀了,本宮不能陪妹妹去了。
皇上若問起來,妹妹就告訴他,本宮沒學會宮中禮儀,皇後不準去。”
於此,告辭了,玉翎應了她。
莞琳太妃是先皇貴妃,一生得四王爺皇甫睿一子。
自先皇去世,母子倆就搬出了皇宮,在長安街落戶。
仰仗皇甫硯仁慈,也不拘束,兄弟情誼深厚,太後與太妃感情也甚好。
鑼鼓喧天,歡騰四溢,禦用戲班子在台上翻筋鬥,打水仗,對詞新鮮。
太妃看的喜笑顏開,身後是一碩大牌匾,鑲著鍍金“壽”
字,兩邊梅花簇簇。
麵前各色糕點相交盈彩,台下賓客滿席,歡呼雀躍!皇甫睿端了一杯酒,去敬太妃:“兒臣祝太妃娘娘福壽康寧,鴻案齊眉!”
太妃慈愛的笑:“好,好!”
婢女斟了酒,母子共飲。
皇甫睿轉身之際,皇甫硯與一端酒的太監上來,兄弟倆互看一眼,擦肩而過。
皇甫硯持酒賀壽:“兒臣恭祝太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對於太妃來說,皇上的祝賀更為重要,皇上的笑容也最重要,皇上龍顏大悅,就預示著他母子倆還有好日子,太妃如何不歡喜?接著,和碩王,南安王,秦嶺王,果親王,等六位王爺都來賀壽。
太妃喝了那麼多酒,有些微醉,辭了眾人說後麵歇息,皇甫硯令宮女引路。
與皇宮分別已有三年,景致饒有變化,太妃在宮女的攙扶下,看周圍五彩斑斕,宮邸寬敞,特別鮮亮,無意看見對麵黃瓦下書著“紫霄殿,”
不禁心內歡暢,移步過去。
宮女們勸解:“太妃,這裏是芳妃娘娘寢宮,奴婢帶您去千福宮歇息。”
哪裏肯聽。
須臾,已經掙上紫霄殿門首,秀文和雪芳正等皇甫硯來看,聽見有人叫太妃,急忙出來看。
太妃來了,她當然迎接,扶她在榻上躺下,便用吃驚的眼神詫望那宮女:“不是太妃壽宴嗎?太妃娘娘,為何這幅模樣?”
宮女應:“回芳妃娘娘,太妃回賀酒酒杯,有點醉了。
太後要她到千福宮歇息,可太妃體力不支,所以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