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樣!”
雪芳微微詫異,望著床上體態豐盈的婦人,皮白肉嫩,跟太後臉上的淺紋相似,卻透露著太後沒有的和藹。
一名宮女抽身回去,另外三名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進進出出,幫太妃醒酒。
秀文看了,悄笑道:“這太妃還真是隨便,躺在妃子的床上,還能睡得這麼香。”
雪芳走過去,對宮女說:“太妃喝的大醉,一定要休息一陣子才好,你們回去吧,本宮來照應。”
宮女們遂去了。
那太妃本來不醉,宮女們一走,就睜開眼坐起身,把秀文唬了一大跳。
太妃和藹可親,看著雪芳,似曾相識的說:“本宮就是見這宮叫做紫霄,才特別感興趣。
虧得你把幾個丫鬟趕走,不然本宮真的要裝睡很久!”
雪芳和秀文麵麵相窺,不解其意,太妃輕微的醉熏,接著有感而發:“當年先皇還在,本宮的寢宮,叫做‘毓紫殿’,是先皇親自起的,因為本宮喜歡紫色。
所以一看見紫霄殿,就觸目驚心,想起過往,一定要進來看看裏麵所住何人。”
此時,雪芳才恍惚明白太妃用意,便吩咐秀文泡茶,自我介紹說:“娘娘,臣妾是新晉的德妃,您大概不認識。”
“哦?”
太妃輕蹙眉,“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天水縣知縣崔顥之女,娘娘。”
雪芳輕輕地說,帶出一股黯然。
“今年多大?”
“十六。”
“當年,”
太妃憶起前塵往事,慨歎道,“本宮也是這麼樣,家世不好,年齡是姐妹中最小的一個,有幸得到先皇賞識。
可好夢易過,後妃眾多,先皇要雨露均沾,後宮火焰才沒有燒起來。”
看得出,她曾經非常得寵,然而留給她的卻是無限淒愴。
雪芳因與她閑聊起來,太妃很想將胸中過往傾吐,如得知己。
雪芳聽的激動紅了臉,太妃初進宮,就像自己如今模樣,她在太妃身上看到了未來的自己!“興許娘娘比臣妾幸運得多,至少娘娘入宮時有好多姐妹,而我……”
她失聲了,想到自己是禦駕欽點,不知該高興還是該覺得淒苦。
四王爺讓宮女引路,來紫霄殿接太妃。
皇甫睿風華正茂之時,言行舉止自有一番別致。
他給雪芳做了個揖,拱手道:“多謝芳妃娘娘看護我額娘!”
抬起頭,那一瞬卻傻了,麵前的女子身姿聘婷,頭戴玲瓏寶簪,杏眼微濕,瓊瑤鼻,湘潭嘴,下巴微圓,豐韻嫋嫋,如煙如霧,輕啟朱唇,半露皓齒:“王爺快起!臣妾與太妃娘娘年歲雖遠,卻是情投意合。”
太妃精神熠熠,笑道:“這是隔代親!阿芳善解人意,不像那些妃子丫鬟,本宮說什麼,就應什麼,根本不是真心討我解悶兒!”
皇甫睿再不敢多看雪芳一眼,聽她說話,就已經十分耳熱頸紅了。
不多時,皇甫硯走了來,皇甫睿正攜太妃出來,雪芳恭送,幾人又寒暄一陣,太妃說宮裏變得自己都快不認得了,皇甫硯便留他們暫住。
皇甫睿不敢有異議,一心奉承太妃,是個難得的孝子。
毓紫宮是太妃前朝所住,如今仍住此處,隻是不可再叫毓紫宮,該做鸞喜殿。
卻說雪芳為皇甫睿形容也有所打動,加上被蘭皇後教訓,皇甫硯誤會,已經千瘡百孔了,心情很是不好,少不得胡思亂想。
皇甫硯沒忘記,當晚來紫霄殿就寢,雪芳不得已替他寬衣解帶,彼此心境紛亂,他拿起她的手使勁攥住,她倔強的扭過臉,慪氣不屈。
“今天為什麼沒去給太妃賀壽?”
皇甫硯低沉的問。
雪芳轉過頭,責備的瞪著他,水暈在極力遏製中沉浮:“薛昭儀沒告訴你嗎?”
“她說你身體不舒服,可後來看你沒有異樣,便耽擱到現在才問。”
“好,”
她屈辱的吞了一口氣,“臣妾就告訴陛下,臣妾已經把宮中禮儀掌握的很純熟了。”
“沒錯,朕知道。”
“可是……”
“有人為難你?告訴朕,朕會替你出氣的。”
讓一個本身就叫自己生氣的人替自己出氣,真是不得已。
她撅著嘴兒,氣急敗壞的撒嬌:“是皇後!跟你一樣,都認為臣妾跟魏娟有所勾結,就處處找臣妾的麻煩。”
今天的遭遇,通通告訴了他。
皇甫硯大怒:“豈有此理!”
轉而像一個憐香惜玉的丈夫,“阿芳,你放心,明日起,朕會斥責皇後的。以後誰也不敢輕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