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談話(2 / 2)

“皇兄,臣弟有禮了!”

皇甫睿在這關鍵時刻,卻失了風儀,對皇甫硯毅然凶悍的眼神有些閃躲。

雪芳也依禮屈了屈膝,驚詫的問:“陛下什麼時候來的,怎不叫臣妾?”

天真無邪,全然找不到虧心事的眸子,到讓他有些發虛。

皇甫睿後知後覺的說:“皇兄,臣弟無事可做,便拿耍劍作為消遣。”

看他倆清白大方,皇甫硯給自己尋了個台階:“朕與淑妃閑逛禦花園,聽得桂子林有聲響,便過來一看,正見你倆說話,就信口搭了一句。”

皇甫睿應:“原來如此。”

瑤淑妃插話:“四王爺年輕英俊,是不少女子心儀的對象,芳妃雖然是陛下的人,卻比王爺大不過數日。

桂子林悠遠僻靜,你們孤男寡女……”

她話外弦音,每個人都聽進心坎,浮在心頭,連皇甫硯也麵紅耳赤了。

雪芳急中生智,跑過去拉過那端劍的侍從,指給他們高聲道:“誰說是孤男寡女!這不是人麼?”

頓住,問侍從姓甚名誰,侍從唬的七葷八素:“奴才,奴才名叫阿勝!”

“對,阿勝也在,應該是三個人,瑤淑妃,您會數數嗎?要不臣妾教您。”

雪芳占得上風。

皇甫睿微微一笑,對她加以肯定。

瑤淑妃氣的嘴都歪了,皇甫硯自討沒趣,旋即甩下他們憤憤然離開。

無疑是瑤淑妃進小人讒言,經過這一次,她更厭惡雪芳,雪芳也學會戒防她。

她不敢再那麼隨隨便便對皇甫睿微笑,隻能眼看著皇甫硯對後妃們凝視,愛撫的微笑。

這晚,雪芳在燈下看醫書,秀文忙完了,坐過來,她便問:“有沒有進展?”

纖指翻了一頁書。

秀文說:“奴婢聽得,麗珍生前待人極為苛刻,下人們對她都煩厭而且害怕,說她活該暴病!”

雪芳放下書,赧顏道:“想不到姐姐這麼不得人心。”

“說不定是奴才害的。”

秀文又說。

雪芳不安了,起身走來走去,說:“那樣的話,要找到凶手,豈不是大海撈針!”

月色逐漸幽深,紫霄殿裏燭光燁燁,忽明忽暗,暗淡的窗外,皇甫睿用手指蘸唾沫,在窗戶紙上破開一個小孔,遠遠地望著雪芳跟婢女說話,聽不清,卻可以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上看得出,她很急躁,但美麗的顏色,不是任何情緒可以替代。

他看的癡迷,心髒止不住狂跳,忽聽竹叢外皇甫硯的聲音:“淑妃不舒服告訴朕做什麼?朕今天已經被她煩透了,不想聽到她的事。”

太監身後跟隨:“陛下,除了瑤淑妃,皇後娘娘想見您,您已經半個多月沒去鳳靑宮了。”

皇甫睿慌忙拋開,躲起來,皇甫硯已經來到紫霄殿門首,一聲“皇上駕到!”

驚得雪芳手忙腳亂,不願意讓秀文給他開門,說:“隔著門告訴他,本宮已經睡了。”

秀文依言而行,來到門後,輕輕地告訴:“陛下,芳妃娘娘身體不適,早就安寢。”

皇甫硯氣急敗壞:“怎地都是身體不舒服?”

遂問裏麵,“找太醫看了嗎,要不要緊?”

裏麵回答:“芳妃娘娘說不要緊,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月兒再侍奉皇上,陛下請回吧!”

雪芳在旁邊挑了挑眉尖,聽皇甫硯在外生氣,門上的黑影,扭過頭去,片刻又回轉過來:“朕有急事!”

如此這般,就算雪芳真的病痛欲死也不得不迎駕了。

能有什麼了不得的事?什麼急事?她不相信,盡著往裏睡,他俯下身子,有力的手放在那曲折的腰間,雪芳一手將他打回去,嗔怪道:“什麼急事,說就是了,臣妾聽著!”

皇甫硯哈哈笑道:“今兒恍惚記得,你問我愛不愛麗珍,也就是你的姐姐,能不能告訴朕,為何問那個問題?”

雪芳臉紅的像海棠花苞,欲開還閉,欠著身,忖度著說:“臣妾想,姐姐紅顏薄命,著實可惜,她最大的願望就是侍奉在君王側,雖然好景不長,但若被陛下真心愛過,也不枉來人世間一回。”

皇甫硯深思的說:“如果我沒有愛她呢?”

“那就可憐姐姐做了個癡夢,做鬼也不安心!”

雪芳故意拿話唬他。

“朕從不信鬼神。”

他說,“麗珍已香消玉殞,隨風飄逝,就算朕愛過她,也都已經過去,何必追個死後虛名?”

夜深了,羅衾不耐五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