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置她於不顧,自己享受,突然肅穆的問:“姐姐臨死之前,有沒有跟陛下說過什麼?”
皇甫硯如何說的出口,那是她失寵的兩個月後。
“陛下,”
雪芳劉流出兩行清淚,“臣妾想知道姐姐的遺言。
她平生僅有過在皇宮裏這一段得意的時光,陛下苦煞了她?”
皇甫硯沉默良久,終於含淚說:“其實麗珍死的時候,已有兩個月身孕。”
聞言,若雷轟頂!原來還有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瞬間被一連串的謎團填充了,為什麼當時沒有宣布?為什麼要刻意隱瞞?她真的看走了眼,皇甫硯是那麼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自己一直在拿自己的淺薄來衡量他的深度!他倆心照不宣。
蝶萱殿內,燈火通明,臨花照水,寬敞華麗,是一處好住所,是瑤淑妃的。
如今,唯一值得她驕傲地也隻有這蝶萱殿了,是皇太後親賜的,在她懷上龍種時。
她和衣倚在鸞鳳呈祥米白色紗帳裏麵,藕臂半露,身材勻稱。
雙眉斜入發鬢,似蹙非蹙,鳳眸嬌閉,韻味悠然,有一種難以澄明的氣色。
翠兒和琉璃侍立兩旁,看著那冉冉瑰麗的燭光,等著剪蠟花。
“這兩天,紫霄殿的丫頭,叫做秀文的,聽說跟許多宮女都認得了,她結識宮女隻有一個目的,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帳裏的人忽然發問,聲態十分慵懶。
翠兒轉過來說:“奴婢聽得一兩句傳言,秀文拐彎抹角的打聽死了的麗珍。”
她懵地睜開眼,長長的眼睫從眼角處上飛,充滿風情,紅唇噏動:“本宮早就諒著崔雪芳勾引皇上,別有目的,果不其然。”
翠兒應:“這宮裏上上下下齊打夥哪一個具備淑妃娘娘的洞察力?誰想幹什麼,娘娘一看便知。”
“有什麼用,皇上不相信,就是本宮的失敗。”
翠兒奉承:“那怕什麼,不管皇後怎樣妒忌,怎樣使手段,小阿哥是您十月懷胎生下的,誰也不能否決。”
“小阿哥一丁點就被她們攬過去,未見得會認識本宮這個親娘。”
瑤淑妃渙散的說,“就算他長大了,還有皇後,皇後說一句東,他不敢往西。”
娘娘何必如此悲觀,您還年輕,又是國色天香,皇上遲早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
後妃有成百上千,而皇上隻有一個,就算皇上再強大,也不會一個不漏的都寵過來。
隻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總有許許多多女人在寂寞中苦等。
第二天,秀文在宮女們中間發栗子,笑道:“這是崔大人差人給我們娘娘送來的,娘娘吃不完,讓我分給姐妹們吃!”
宮女們都讚秀文是好姑娘,芳妃更得讚譽。
後麵的一個宮女沒搶到,揚著手喊:“秀文,給我一個嚐嚐!”
“好嘞,接著!”
秀文用裙子兜著,隨手抓一個扔過去。
不偏不倚,打在款步移來的瑤淑妃眼睛上,“哎喲”
一聲,宮女們唬的心慌意亂,齊刷刷跪下,栗子灑了一地!“奴婢給淑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千歲!”
瑤淑妃捂著眼狠斥她們,讓琉璃翠兒上前教訓,挨個兒掌摑:“叫你們貪吃,叫你們貪吃,叫你們貪吃!”
宮女們瑟著身子,在“劈裏啪啦”
的掌摑中,偶爾有弱小的求救:“娘娘饒命!”
秀文在最後一列,琉璃打到她的時候,她勇敢的挺直了腰,卻聽瑤淑妃喊:“把她給本宮帶過來!”
一陣喧嚷,宮女們眼看著秀文被帶走,無能為力。
皇甫硯端坐金鑾殿上,聽一侍衛回說魏娟的消息,他應:“算了,不追了,由她去吧。”
侍衛躬身退出。
這時,雪芳急忙進了來,錦屏伴著,本有倉惶之色,可一聽他決定不再追究魏娟,多少安心些。
“愛妃,你怎麼來了。”
皇甫硯迎了過來,正想拿此事討她的高興。
雪芳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急急地說:“陛下,救命,臣妾的貼身陪嫁侍女被淑妃姐姐抓了起來,陛下救她!”
皇甫硯立即去了,那秀文被瑤淑妃的兩個丫鬟又打又踢,在地上滾來滾去,一身是傷,口口聲聲:“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該死,娘娘,奴婢該死!饒命啊!”
瑤淑妃用絹子包著一個雞蛋,在腫起來的眼上輕輕摩擦,惡狠狠的督促:“給我打,狠狠地打!”
丫鬟們更死力打她,忽然傳來威懾力非同小可的聲響:“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