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道:“無情才是真情,你太年輕了,怎會體會到朕對你的愛,比那長江還要長,比黃河水還要深?”
鮫綃帳裏,自是水乳交融恩愛無加,從那裏出來,關係就另當別論了。
雪芳被軟禁在紫霄殿裏,寸地之間來回轉悠,口裏念念有詞:“膽小鬼,大壞蛋,膽小鬼,大壞蛋……”
秀文以為自己聽錯:“娘娘,您在說什麼?”
“還能有誰,當然是皇甫硯!”
她怒不可抑,破口而出。
丫鬟們呆住,想那些話都在罵皇上?秀文丟魂喪魄的小聲叮囑:“娘娘莫要意氣用事,皇上是一國之君,不可侵犯!皇上不讓娘娘去王爺府,自有他的道理吧。”
雪芳瞅她一眼,無奈坐下,冷哼一聲,自尋煩惱。
翠庭軒是個極偏遠的地方,地勢環境都不好,是肖良娣的居所,除了薛昭儀,再沒人肯來。
肖良娣身家零落,唯有求玉翎在皇上麵前替她說句好話。
玉翎想紫霄殿皇上常去,便去請雪芳一同往翠庭軒看肖良娣,雪芳閑來無事,諸事都應。
那肖良娣臉上芳華暗逝,曾經風韻也悄悄退減,原來她懷過龍種,可惜後來小產,看著著實可憐。
“姐姐,良娣身體不好,因此連侍駕的機會也不能有了,姐姐若是有心,就提拔提拔她。”
玉翎與她同出翠庭軒時,真情渺渺。
雪芳十分納罕:“妹妹有如此寬闊胸懷,姐姐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因想:她這般善良,女人之中的佼佼者,應該不會做出殺人害命的事,那姐姐的命,會是誰害的?一路忖度,無魂無魄,飄飄然回到紫霄殿。
那太後皇後一回來,就將她刁難一番,和上次一樣,讓她微笑,但麵對那兩張陰沉狠辣的麵孔,笑的出來那是奇跡,因問:“額娘,臣妾想知道太妃娘娘的情況,望額娘告訴。”
太後一味玩著懷裏綠眼睛的波斯貓,似乎沒聽見,皇後代為答言:“芳妃,你是越發不識體統了!”
“哪裏不識體統?”
雪芳謹小慎微,不讓人發現眼睛裏實際存在著輕蔑和厭惡。
皇後敏銳,發現她的眼神,把那定為大不敬,說:“走兩步看看。”
雪芳迫於無奈走了兩步蓮花,輕盈盈來去無聲。
接著,又讓她笑,她側了側身子,對著空無一人隻有一盞倒吊金燈的地方揚唇一笑,嫣然百媚生。
那太後懷裏的波斯貓不知受人攛掇還是怎的,狂叫一聲,衝將下來,撲至雪芳身上,唬的她驚魂四顫!“在太後麵前有失禮數,該當何罪!”
皇後盛怒,“未經殿選直接做了妃子,本就是越級,還不好好學習,反倒三天兩頭挑弄是非。”
“給哀家教訓。”
太後威嚴的發話。
即有兩個嬤嬤上前掌嘴,打的越響,皇後越得意,這一次,沒有人救得了她!瑤淑妃並兩個丫鬟徑直走進紫霄殿,秀文錦屏急忙迎了,瑤淑妃問:“你們主子呢?”
秀文回答:“被太後娘娘召去千福宮了。”
一麵示意錦屏倒茶,錦屏遲鈍的“哦”
了一聲,旋身去了。
瑤淑妃客氣地說:“本宮來是給芳妃送兩匹綢緞的,這就走,不必麻煩。”
遂讓兩個丫鬟遞過綢緞,秀文接了,謝過。
瑤淑妃立即走了,錦屏的茶剛端來,見已走開,和著秀文:“娘娘好走!”
秀文即刻將綢緞遞給錦屏,奪過茶水,大口一喝,鼓著腮幫,對著瑤淑妃站過的地方噴出一陣水霧,地麵浸濕一片,錦屏不解:“姐姐作甚?”
秀文儼然胸中有氣:“哼,那妖精好晦氣,當然要去去味兒,免得娘娘回來聞見了會不高興。”
錦屏苦著臉:“那這綢緞怎麼打理?”
“扔掉就是了!”
秀文仇恨的說。
“那,”
錦屏顧慮,“咱們娘娘要是問起來,可怎麼處?”
秀文依仗自己了解雪芳品性,自作主張:“娘娘現在不在,不可能知道,你拿出去扔掉就完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錦屏隻好應了,還沒走出門,隻見雪芳滿臉青紅,鬱結成塊,被兩個太監架著,拖至紫霄殿門首,隨她倒下,隻兩手一鬆,像對待犯人。
秀文慌了神,撲過去攙扶,哭一陣,與錦屏扶她進殿,躺在床上亂抓亂喊,百爪撓心……薛玉翎窺見雪芳被人從千福宮拖出去,知事不好,趕忙去太和殿。
皇甫硯卻不在太和殿,幾番打聽,才知在祥雲宮宴飲,走到門首,又不敢冒然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