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嗎?”“當然……”“臣妾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
倒是肖良娣,聽說那晚正在侍駕。”她放慢了聲音,自悔失言,明明不想獨占鼇頭的,卻忽然變得小氣了。
他無所謂的笑笑,對於無所謂的感情,暫時的心動,何來在意?
隻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釋然了,瑟了瑟肩,將臉埋在他肩窩裏,吮吸著隻有他才有的味道,隻有他才有的……一切都是隻有他才有的。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有點把皇甫睿忘了,忘了那個第一個願意讓她在自己身上試針的人,多麼難得,卻多麼容易被忘卻。
曾經的曾經,寂寞中有他。
離開寂寞,也離開了他。
她在綢繆,如何開口給肖良娣求情,想了很久,就在蘭皇後終於鼓起勇氣挑唆皇甫硯殺了肖良娣的後一刻。
雪芳端端的來到太和殿,皇甫硯正做定奪,蘭皇後走出不遠,回頭見她去了,故對婉常在耳語幾句,婉常在會意的笑笑,從禦花園那邊繞了一圈。
雪芳先問道:“陛下,那幾個黑衣人可有線索了?”皇甫硯歎口氣:“因為沒有人見過他們的樣子,也不清楚是幾個人,所以隻能慢慢的打聽,急不得。”雪芳又說:“那,陛下,肖良娣因這事兒被打入冷宮,可真是委屈。”同時她自己也委屈的樣子,借以打動皇甫硯。
想打動別人,就得先打動自己。
打動她的,不是肖良娣,而是瑤淑妃,惡性打動!
皇甫硯怔忡之際,忽聽這麼說,蹙額道:“哦?”她眼裏醞釀出薄薄的水霧:“作為妃子,臣妾感同身受,肖良娣渴望陛下的愛,可陛下沒那個心,也就算了。
現在卻落得安分過日子的機會都沒有!”皇甫硯起身踱步:“你的意思是希望朕給她個機會?”她使勁點點頭:“臣妾知道這讓陛下麵子上的掛不住,可臣妾看著肖良娣好可憐。”皇甫硯仰頭歎口氣:“後宮出了這種亂子,是朕的疏忽。”“重要的不是如何處置肖良娣,而是找到黑衣人,挖出幕後黑手。”雪芳急切地說。
皇甫硯道:“朕也是這麼打算的。”“那良娣是不是能夠?”雪芳試探的注視著他,又不敢一動不動的注視。
皇甫硯忽然大笑幾聲,看著雪芳,別有一番情意:“你可知剛才皇後怎麼說的?”“不知道。”雪芳說,同時在驚訝,皇後也來為了肖良娣的事?
“她跟你的請求恰恰相反。”皇甫硯很為這個苦惱。
“陛下能否告訴臣妾,皇後怎麼說的?”她詫異的問。
皇甫硯說了,雪芳害怕了,那個女人果然歹毒,攛掇皇上殺人,一個攛掇他放人,他會殺還是會放?
她想不到,可是她用最深切地眼神哀求他,他似乎讀懂了,告訴她:“其實,朕以後絕不會再寵幸良娣了,那樣的話,待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區別?
冷宮之所以叫冷宮,隻因皇帝不會去那個地方寵幸妃子,現在就算她回到舞熏閣,他也同樣不會再去,不也相當於冷宮?
反而顯得名不正言不順。
雪芳應好好的考慮一下了,不能太草率,但也不允許他殺人,他應諾:“朕不會隨便殺人的。”她回去的時候,幾乎支撐不住了,彎著身子,腰部火辣辣的疼。
皇甫硯擔心:“朕讓兩個宮女攙你吧。”“不用,臣妾能行。”她笑笑,推辭,還好秀文找了來,一身翠杉,兩個鬟髻,齊眉的頭發襯的兩隻圓眼活潑生動,怪道:“娘娘每次出門總該帶著奴婢,何況有傷在身,還自己出門。”婉常在彙報給蘭皇後那裏的狀況,蘭皇後自梳妝鏡前拈起一根簪子,回過身,笑眯眯的,將簪子插在婉常在頭上。
“娘娘,這是?”婉常在欣喜之餘,大惑不解。
皇後半眯著眼,隱隱掠過幾縷黠慧,說:“你是本宮的人,而且替本宮做了好些事,應該得到彙報。”婉常在小家碧玉的德性,原本就巴結皇後,現在受到籠絡,歡喜的了不得:“謝謝皇後娘娘!
臣妾對您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蘭皇後轉過身子,憤憤地陰冷的說:“那個芳妃,處處跟本宮作對,太可惡了!”婉常在善解人意的笑道:“雪芳看得出,娘娘在為這個發愁。”“昨兒晚上,皇上又在紫霄殿過的夜?”“敬事房的人是這麼說的,那個女人還真有一套,被打的那樣還得聖寵。”蘭皇後道:“皇上喜歡她,太後顧忌她,本宮不得不出手了。”“沒錯,娘娘早該如此了。”婉常在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