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斜睨著她:“你有什麼辦法沒有?”婉常在摸著耳後略想,笑道:“臣妾倒是有辦法讓皇上暫時不進紫霄殿!”“暫時也好,總比天天的去好。”皇後說。
兩人接頭耳語。
秋衣越來越深了,尤其在晚上,風更涼,樹葉婆娑,陰氣逼人。
良貴人看上婉常在頭上那股金頭芙蓉穗兒的簪子,說:“拿下來我瞧瞧,哪裏討得?”婉常在遂拿下來與她瞧,得意洋洋的說:“是皇後賞的,夠漂亮吧?”良貴人試著往自己頭上別,被婉常在奪過去,良貴人道:“我也替她辦事兒來著,憑什麼賞你卻沒有我的?”“本常在對她寸步不離,你呢,整天跟其他小主在一起瞎混,難為你說的出口,還替皇後辦事呢,就會說大話。”良貴人豔羨道:“大不了我也時時刻刻黏著皇後。”“光粘是沒有用的,”婉常在說,“重要的是辦實事。”“辦什麼實事,不就是傳東家到西家嗎?”“你可不曉得了,要見機行事。
剛給皇後處了個主意,皇後非常高興,要是辦成了,好處多著哩!”說完,笑嘻嘻的走了。
良貴人趕著問是“什麼主意,”她回說:“月兒就等著看熱鬧吧,紫霄殿可紅火拉!”因雪芳受傷,內服加外塗,好的快些。
每天早上,尚食局的丫頭於慧兒來給送湯藥,雪芳便賞她一錠銀子。
每次喝湯藥,秀文都要準備甜點在旁,不是桂花糖,卻也很好吃,可見世界上甜的可以解苦味兒的東西並不隻有桂花糖。
服過藥吃過甜點,雪芳吩咐錦屏給肖良娣送幾塊綠豆糕吃,錦屏去了,秀文說道:“娘娘真是多管閑事,跟那種不要臉的女人來往做什麼?”雪芳生氣的說:“什麼什麼嘛!
居然連你也這樣說,肖良娣是無辜的,是受害人。”
“好好好,”秀文隻好應和,“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隻是宮裏沒有幾個人是不知道肖良娣惡名的,事實擺在那兒,總是真的。”雪芳向著良娣,秀文為她著想,她卻為別人著想。
兩人如此這般說了幾句,雪芳忽然捧著肚子,擰腸子的疼,臉也皺作一團,秀文忙問:“哪裏不舒服?
怎地突然就這個樣子?”雪芳搖搖手,說不出話,扒著桌子站起來,奈何腰也疼,腿也酸,攛掇秀文帶上手紙,踉踉蹌蹌往茅房跑。
一夜間,卻上了五六次茅房,到天明,整個人都虛脫了,水不能進,食不能入。
眾丫鬟也一夜未能合眼,秀文叫道:“素常都是這個量,未減未增,怎地就鬧肚子!”即時太醫看過,又檢查了吃喝用度器具,因說:“是巴豆所使。”“巴豆?
!”丫鬟們異口同聲,雪芳歪在床上,渾身無力,像被掏空了似的:“在湯藥裏麼?”太醫應“不能確定。”秀文急急的問:“如何說是巴豆弄的?
那東西多厲害,都知道,不可能摻在娘娘吃食裏!”太醫道:“卑職也是根據實際情況揣測的,因娘娘身體並沒有內症,是外物所致。”雪芳聽了,虛弱的說:“秀文,給薛太醫兩錠銀子,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知道,不需要延醫,本宮自己就是大夫。”秀文自裏麵取了銀子,打發薛太醫走了。
雪芳渾身上下沒一個舒服地兒,躺在榻上,喃喃道:“哪個殺千刀的小賊,看本宮笑話!”
秀春將尚食局的於慧兒揪過來,於慧兒幹哭著,跪在雪芳榻前,雪芳道:“自吃了那藥,本宮這腸胃便不受用,你可往裏放了不幹淨的東西?”於慧兒含淚磕了幾個頭,哭道:“自來都是這麼著,之前也不見娘娘有甚言語,奴婢一直都那麼做,不敢有半點疏忽!
藥材都用頭遭米水洗的,什麼根兒,須兒的,奴婢一一摘桔,絕沒有不幹不淨的東西”“本宮信你。”雪芳說,“但就那個藥是從外麵端來的。”秀文接道:“對啊對啊,其餘茶水糕點,都是一直用著的,也沒有外人來。
症候肯定出在湯藥裏!”於慧兒忙不迭的磕頭,雪芳倦怠的看一眼秀文,又看這丫頭,問:“昨兒你熬藥的時候,可否有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