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疤痕(2 / 2)

昨天還請求本宮救他,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是一堵牆,牆上有一雙眼睛,風霜雨雪,將它擦的更亮。

“轟!”巨響,夜幕落下,似乎再沒有開啟的時刻。

一顆,兩顆,三顆……青灰色將銀白的星辰吞沒,東方升起一顆豔壓群芳的啟明星,那是黎明的眼。

雪芳一直有種慚愧的心理,自己是個不夠格的大夫,作為妃子,也不夠格。

“濟世救人,”那個願望,虛無縹緲。

“怎麼不見了?”那粒丸藥,攥在手心裏的。

秀文告訴她:“昨夜,娘娘出去不久,就被白大人送了回來。”戰戰兢兢的,沒個主張,後頸火辣辣的疼,他自背後襲擊,自己便暈了過去。

“娘娘回來時,不省人事,手裏什麼東西都沒有。”秀文繼續說,給她解惑。

她們都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昏厥而歸,問白世賢,答案隻是:“大概是氣虛體弱造成的,好好休養。”雪芳緊急萬分的問:“現在什麼時辰了?”“寅時。”再過六小時,司徒翼就要被處決了,即使藥丸還在,也無能為力了。

看著金絲汗巾上欲聚欲散的血跡,滑落一行淚,愧疚道:“本宮救不了你,救不了你……”心膽俱裂。

秀文輕輕撫著她的背,隻有啜泣的聲響。

卯時,大理寺卿連忙彙報囚犯情況:“花鷹挺屍了,可能因過於緊張害怕的關係,一早才發現。”皇甫硯驚煞:“其他三個如何?”“那三個還好。”皇甫硯恨恨的把蘸了墨水的狼毫扔出去,怎地發生這種事?

揮手道:“也就是說,司徒翼不用被砍頭。”“沒這個必要了,陛下!”“暴屍城門。”殘酷的君令。

大理寺卿應了,躬身退下。

白世賢頂著一腦門冷汗,身上重甲顯得髒兮兮,臉孔也不似先前明淨,與大理寺卿錯開走進來,沉厚雄穩的說:“陛下,卑職聽到要將司徒翼暴屍城門,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皇甫硯冷笑:“朕不覺得。”“請陛下三思,”白世賢雙手重疊,聲音鏗鏘有力,“雖然花滿堂對皇宮內外造成過危害,幕後主使是瑤淑妃,他們那些無名小輩,一介布衣,卑職認為沒必要這麼做!”皇甫硯隻是想看看雪芳對此會有什麼反應,顧不得許多,聽白世賢一番誠懇話語,隻好選擇息事寧人,但花狼是一定要緝拿歸案的!

把司徒翼拖出大理寺埋了,白世賢親自執行。

當雪芳聽說司徒翼死訊時,心內從未有過的快慰,她想:“白世賢果然口是心非,他還是想幫他的。”丫鬟們不明白是什麼令她如此高興,覺得她越來越怪誕。

又值夜晚,皇甫硯突發心絞痛,一幹太醫看過皆不能緩解,太後急的了不得,太醫隻好敷衍:“臣啟稟太後,陛下乃壓力過大所致。

心肌總處於緊張的狀態,從而導致痙攣。”太後心憂道:“從未這樣過。”皇甫硯在龍榻上掙紮打滾,青筋暴凸,血液全部僵住了,不能流動。

冷若冰霜。

皇後等都在榻前守護,說些廢話,幹哭。

一屋子太監宮女惶惶不安,臉色鐵青。

忽然,雪芳並秀文走了來,口氣頗大:“都讓開!”太醫旁站。

雪芳在榻前坐下,抓住他的手就急急把脈。

太後生氣的叫:“誰讓這個女人進來的!”奴才們瑟縮著一言不發。

蘭皇後推開雪芳,譏誚的發笑:“現在是怎麼回事?

一屋子太醫,哪裏輪到你半瓶醋下手了?”

秀文肩上挎著醫藥箱,扯了扯雪芳的後襟,雪芳急出一頭汗:“現在不是鬧著玩,臣妾在救陛下!”太後威嚴而憤怒的笑道:“荒唐!

皇帝生病,有的是禦醫,你這自不量力的殺人犯,哀家不可能讓你肆意妄為!”一麵喝令侍衛將雪芳拿住。

“殺人犯!”這個代名詞,簡直是天大的侮辱,景陽宮裏有些躁動。

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她,每個人的心髒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那等狂亂。

皇甫硯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隻不過心壁上像有人拿刀在上麵亂劃,深的淺的,都是疤痕,痛以至於抽搐。

隻見雪芳掙開侍衛的束縛,撲到太後麵前,極其強烈的哀求:“給臣妾一次機會,陛下需要我,皇額娘,求您了,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