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罪!”她應。
沒有絲毫反抗,亦或沒有力氣去反抗。
那句“我討厭你!”如一隻嗜血蟻,把他的心咬齧的痛無聲息。
此時,一侍衛裏報:“陛下,四王爺今日不能啟程了。”“為什麼!”皇甫硯一震,大聲問。
雪芳也側耳聆聽。
太後道:“就是死,也得拖走!”侍衛回答道:“王爺被王妃刺了一刀,於今不省人事。”難以置信,在那一刹,人人露出難以置信的冷笑,王妃刺殺王爺?
不可能!
若說一般的刺客傷了他,她多少還信。
腦海裏閃現第一次見朗月的情景,她溫柔似水,帶著女孩子特有的羞澀;在王爺府,她喊出皇甫睿對另一個女人企圖占有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可怖的;又摻入昨晚司徒翼講的那些話,朗月變得好可疑。
莫非,這一切是她造成的?
她迷惘,想出宮是不可能的,打聽又沒有門路,隻能自己冥想:“真的是我造成的?
我把他害得眾叛親離,都是因為我。”但事實是,皇甫睿的確是傷在朗月手下,她恨他,正因為愛過他,沒有退路!
她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蛇蟲老鼠滿地爬的柴房裏。
“睿兒……睿兒……”太妃聲嘶力竭的呼喚著,他在太醫的包圍下,如墮地獄,渾身是血。
婢女們攙扶著太妃,不願意離開惠文閣,不願意離開皇甫睿一步,隻不能靠近,她會受創過度的。
雪芳胡亂拍打門,叫喊:“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本宮要去王府,本宮要去王府!”嗓子都沙啞了,淚也已幹涸。
忽然,門被打開,兩個鬼差似的男人駕著她的手臂,拖走。
秀文趕著追,被那人踹了一腳,飛跌出去:“你們帶娘娘去哪兒!”
雪芳恐懼近乎窒息,前麵真的是地獄?
抵抗,毫無作用。
她被推了一把,瞬即回身欲逃,兩扇石門“砰”的合上,絕對的黑暗,呼喊:“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充滿了神秘,驚悚。
是怎樣走到這裏的?
路線是什麼?
不記得,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紛亂。
下雪了,暈染在她的無法上,宛如夜的黑。
“救我……救我……”黑暗,隻有長眠者才會喜歡。
整個天地裏,隻有落雪簌簌飄飛的那種微妙的不知是否存在的響動,全都死寂,猶如一個墳墓!
身後忽然投來一束光,她轉過身,光很強烈,刺的睜不開眼:“誰!”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光後麵的麵孔,她看不清。
他手秉一盞燈,走近她,慢慢的。
光越來越清晰,處境也越來越清晰,她的瞳孔在掃視周圍時定住了,逐漸放大,嘴巴半張!
這是間寬敞而曲折的石室,四壁滿是紅豔的玫瑰花,在這深夜,開的妖嬈。
層層疊疊,都是火紅的,甚為壯觀,空氣裏彌漫著馥鬱的香味兒。
皇甫硯將油燈放在木架上,走向她,她感到莫名的恐懼,警戒的盯住他,叫道:“你把我弄來的!”他雙臂垂在左右,而不是平日背負身後,麵孔極具邪魅,眉峰下射出兩道幽光,冰唇輕啟:“難道你不喜歡這兒?這是朕精心為你準備的。”她好驚訝,望著一片橘紅色的天地,有點迷醉。
但皇甫硯這樣舉動,絕不正常!
他粗魯的把她環在牆壁上,魅惑的眨一下眼:“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她即將窒息了,麵皮紫漲:“喜歡!”“但討厭朕,對吧?”“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她一時氣結。
他記仇!
伸過修竹般的手指,摩挲她的麵頰,她想逃:“陛下到底想做什麼?”他變得深沉,邪惡,富有磁性的低音撩撥著她的毛孔,因距離太近了:“你愛他嗎?”他?
擰眉,凝眸,試圖在他臉上找到點什麼。
“別裝傻了。”愈漸凶惡。
她惻然,血液沸騰,翻江倒海,竭力把身子貼緊牆壁,他太近了,近至眼睫可以觸到的地方,這個問題,仿佛水蛭啃齧著每一寸肌膚,驚奇的望著他,心靈交戰。
“心虛了?”“別逼我……”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猛地扭過她的下巴:“告訴朕!朕一定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