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隆~”壺罐落地滾落的聲音。
“誰?”我嚇得一激靈,猛然回頭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
隻是那身影一閃而逝,便躲入屏風帳之中,不見蹤影。
我看著地上的罐子流出的煤油滴落在地。會是誰呢?
我好奇的跟上。
唯有跟上那道身影,才知道是誰將我入殮於此地。
我循著落葉散亂的足跡,小心謹慎的往前走。
來到一處幽禁的小潭旁,潭水幽綠,苔蘚遍布水岸,若是沒有與孝則的瓜葛,此處實在是避世的淨土。
我來不及感歎,脖子微微一涼,還來不及回頭,一把匕首早已經抵在我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別動!”耳旁傳來沙啞的聲音,那聲音質感如同飽經風霜的老人。
我克製住害怕,小聲道:“我不動!”
許是我表現的太過鎮靜,脖間的匕首慢慢收了幾分。
“算你識相!”她哼一聲道:“你是誰?為何來這裏?”
我心思一轉道:“我聽聞明心寺的枯木林很是玄妙,特此過來看看!”
“聽聞?”她笑了,聲音沙啞非常道:“傳聞誤人,夫人,這裏不是爾等久留之地,你且走吧!”
她收起匕首,走到我麵前,將匕首回鞘別在腰間。
在她走在我跟前一刻,我愣住了。
這位沙啞聲音的主人穿著寬大的青白素衣鬥篷,全身上下,也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那雙眼睛清冷孤傲,是個年輕的女子。
隻是,那雙眼睛為何這麼眼熟?
如此似曾相似。
好像,在哪見過。
我低頭回憶,卻是一顫。
“雲茄?”我喚了一聲她。
她如同觸電般,看著我,呆呆的看著。
對,就是這種眼神,我已經確定是雲茄無錯。
還未來得及喜悅,一把匕首再次指向我。
雲茄將頭蓬放下,露出清冷的麵容。
“說,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我喃了一句,再次見到故人,已經沒有當時的喜悅,而是一股惆悵。
故人還在,而我該以何身份麵對呢?
“這得問你!”雲茄冷笑一聲道:“本想饒你一命,卻不想你知道的太多,若是閻王問你,就告訴他一聲你為何來此!”
此時的雲茄,哪還有當年溫婉可人的神情,全然是一個殺神,煞氣十足,若不是我當年熟識她,恐怕也會嚇得半死。
我看著她殺氣騰騰的眼睛,淡淡說道:“你受傷了!”
她的手背有一道劃痕,怕是剛才奔跑時候所留,如今一道血痕上留著未幹的血跡。
雲茄一愣,看著自己的手,憤憤道:“你在找死!”
不管是傷心,還是憤恨,這一句話已然有效果。
我無視她的怒火,因為我知道雲茄不會亂來的,不然她為何會與我說這麼多廢話。
她定然是想從我口中,知道什麼,比如,我為何能喊出她的名字。
人有了好奇心,哪怕暴躁者也能平息怒火。
撕拉~我撕開衣角,將碎布條遞給她,道:“包紮一下。”
雲茄也不看碎布條,愣是瞅了我半刻,差點將我看出一朵花來。
最後,她弱弱的伸出手,將布收下,然後離我三丈遠出,獨自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