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我跟你講一講薛慕陽。”楚方拍拍身邊的一塊地磚,示意段許卿坐,“他那個木頭腦袋,應該給你解釋不清楚,既然我決定要放手,就希望他能幸福——你能給他幸福。”
段許卿震撼了。
他不明白執念被人擊碎是什麼樣的感受,可是他細細想來,如果自己陷入楚方那樣的境地,可能也不會如他一樣的堅強。
段許卿看著楚方的眼睛,試圖從中間找到一絲絲的難過,但是沒有,完全沒有,那裏麵隻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放手二字。
楚方之後笑著跟他說他和薛慕陽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次他給薛慕陽下了迷、藥,之後去跟別人做了,把那些“罪證”摸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楚方笑著告訴他,他在德國幾乎是在“賣身”,靠“賣身”獲得更快出名的機會,靠“賣身”得到更加豐富的醫學材料和合適的手術機會……
楚方笑著給他講他呢父親是多麼的疼愛他,守著他,為了他拒絕了和自己相愛的阿姨,窮其一生為他活著,最後卻死在了他奮鬥的崗位上麵……
一個人,究竟是心死到什麼地步,才能把他一生所有的傷疤揭開來給人看?
段許卿不明白,他隻是突然開始難過,帶著些旁觀者卑微的同情心,替楚方難過。
楚方揩掉不知道什麼時候蓄在眼角的淚珠,對著邊上一臉難過得要死的表情的段許卿又是一笑,他終於明白薛慕陽為什麼那麼喜歡,那麼護著段許卿了,他實在是一個善良到不行的人,可又帶著一些天生的倔強。
“你看,我這麼不好,我這麼費盡心思接近慕陽,還是失敗了。可是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久到我們想象不到的久。”楚方笑得開懷,“我呢,就在安和上班,希望以後不會在我工作的地方見到你。”
楚方站起來,拍拍褲子上麵的塵土,跟段許卿道了別。
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前路卻被路燈照的亮堂,像是再也沒有了什麼可以阻擋他。
段許卿悄悄感慨著,卻突然被一片溫暖擁住了。
“在想什麼?”薛慕陽聲帶震動,帶著段許卿在心裏也甜蜜地打了個滾。
“在想,我一定要好好愛你。”
“嘶……又被你搶先了,以後表白這種事要交給我們小攻好不好,你這樣搞得我……”
段許卿笑看著在一起之後越來越嘮叨的薛慕陽,背對著一個路燈,薛慕陽的頭發被罩了一層明黃色的邊,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