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願她眉眼如初?她心微涼,如初,怎麼如初?一步步走來,她已偏離正軌,回不去了,除非她飲下一碗孟婆湯,重新投胎,不不,哪怕重新投胎,也抹滅不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如初?百裏千川,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個如初法?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做回原來那個天真善良的穆千千嗎?
她苦笑揚起下巴,分不清她眼裏的情緒是哭還是笑,“你要我做回百裏笙歌,還是穆千千?”
他下巴緊繃,她用造夢術製造的夢境中,有那麼一個叫百裏笙歌的女孩兒,結合她曾在蓬萊後山河邊跟他說過的故事,他大致能猜出來百裏笙歌是她的前世,而且跟他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更或者說,曾今,他跟那個叫百裏笙歌的女孩兒確實有段情緣。
隻是,他已經忘了……
沉思片刻後,他冷清道:“隻要不做魔尊,不與神明為敵,你可以做百裏笙歌,也可以做穆千千。”
她苦澀搖頭,“百裏笙歌有百裏千川,我做不了她,穆千千有深愛她的雲重煙,我也做不了她。”她上前一步,隱約可聞到他身上的清冷之氣,水眸微微抬,深情凝視他的俊彥,輕聲吐納道:“給我百裏千川,我可做回百裏笙歌,還我雲重煙,我可做回穆千千,若是給不了,我隻能做魔尊。我是上天堂,還是入地獄,決定權在於你。”
他一臉為難,這表情在穆千千眼裏就是侮辱,跟她在一起,他就這麼接受不了嗎?百裏千川分明也愛著自己,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不肯跟她在一起?隻要有他相伴,她可以不管什麼魔界!可以不管雲重煙死前遺言!
她隻要他!
仰天長笑,湛藍的天空增添了憂傷的氣息,淚水朦朧,視線無法穿透淚霧,世界變得模糊不清,她的心越發疼痛。
忽起一陣大風,發絲飛揚,飄揚的腰帶與黑絲相纏,她癲狂大笑,像個瘋子,一個被愛情逼瘋的瘋子,愛了,卻得不到,那為什麼還要愛!
百裏千川雙手負在身後,緊握成拳,他想摟著她大聲告訴她:我愛你。可是,他不能放肆自己的感情,他已有發妻在蓬萊,若對千千坦白心意,千千會不顧一切爭奪。那麼,他置想容於何境地?
他不肯拋棄想容,因為想容是他的責任,他又不願納千千為妾,因為那是對想容的不尊,也是對千千的侮辱,所以,他隻能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中,守護她就好。
忽然笑聲截然而止,她雙眸淚淒淒,哀怨望著他,“百裏千川,你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內心?據我對你的了解,你冰冷無情,旁人生死與你何關?你定是在意我,放不下我,才會跑來找我,你擔心我死於神佛之手,特意跑來保護我,對嗎?”
她戳中了他的內心,再狡辯也是徒勞無功,沉默,算是默認。
她流著淚笑了,雙臂緊緊擁抱他,那麼緊,“百裏千川,你我真心相愛,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要再違背自己的心意,不要再壓抑自己的感情,愛了,就勇敢愛!”
他內心動搖,愛了,就勇敢愛?!他想,可他不能!
緩緩抬手,握著她的雙肩,碰觸的刹那,她以為他接受她了!可是下一秒,他卻推開她了!心從天堂一下子墜入地獄!
她睜著水眸望著他,眼裏閃爍驚慌。
不敢直視她眼中的渴望和祈求,他垂眸,“千千,我隻是單純想幫你脫離魔道,神佛心胸寬廣,隻要你誠懇 ,定會求得他們的原諒,你現在還未到萬劫不複的地步,收手,你的懲罰會輕些。”
眼中的傷痛緩緩消失,怨,取而代之,都到這步田地了,她還在癡心妄想!穆千千,你就這麼賤!非要他親手殺了你,你才醒悟嗎?
“百裏島主。”她森冷開口,身上似鍍了層寒氣,拒人千裏之外,“很抱歉,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現在我擁有強大的力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比風光!”
蒼白的唇微揚,邪氣四溢,“隻要我夠強大,神佛耐我何?神魔兩屆若真要開戰,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究竟是誰跪在誰的狡辯磕頭求饒可不是島主您說了算。”
揮了揮衣袖,背對著他,冰冷道:“島主您若要做說客,還請島主速速離去,若是要跟隨本尊共創新世界,本尊歡迎的很。”
她‘哦’了聲,微微回眸,嗜血笑道:“有件事恐怕島主還不知道,既然島主來了,本尊告訴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