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意森冷,百裏千川隱約感到不安,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島主,雲重煙是怎麼死的,島主有興趣知道嗎?”
他不語。
“島主,您該知道雲重煙對於魔界妖魔意味著什麼,不隻是一個魔尊,而是一種信仰!雲重煙是他們的天!殺死雲重煙的那個人是整個魔界的仇人!而那個人……”她淺笑,看上去那麼單純,踮腳,靠在他的耳邊吐氣輕道:“那個人,就是你的妻子,花想容。”
震驚!他從未想過雲重煙的死會和花想容有牽連,未經思考,他堅信道:“一派胡言!且不說想容從未離開蓬萊,就算想容離開蓬萊去殺雲重煙,也絕非雲重煙的對手!”
他竟然這麼相信花想容!
戳之以鼻輕笑,“百裏島主何時這般天真了?以花想容的智謀,她要殺人會硬碰硬,而不智取?島主未免太輕看自個兒的夫人了。”
“島主,上回去蓬萊沒見到星絨,不知花想容是怎麼跟你說的,生病了?出去遊玩了?還是……死了?”
今天的信息量超過他的負荷,百裏千川站在原地不語,一直緊繃俊臉,一言不發,穆千千要說什麼就一次性說吧!他都聽著!
突然,千千臉上的戾氣散去,哀傷爬上雙眸,空洞的眼神似在回憶什麼,“我親眼看著雲重煙為了救我慘死,他的斷掌就這麼漂在我麵前,鮮血流滿水潭,那血腥味兒,我永生難忘!”猛地回眸,滿目戾氣,“花想容心狠手辣,你卻視她為聖女!她強行毀了我的容貌,廢了我的聲音,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雲重煙不顧一切帶我去大荒治傷,她派星絨尾隨,操控星絨的身體,欲殺死失去法力的雲重煙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我!花想容惡行累累,你不知道就罷了,現在你知道了,還要袒護她嗎?”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言。”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信,花想容說什麼你都信!既然如此,你怎不聽從花想容的話將我殺了!”
他在心裏默默道:舍不得。
她瘋了般抓住他的手臂,“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說的話!你說啊!你變了,失憶前的你雖然冰冷無情,但你明辨是非,現在的你一味袒護花想容,不追究事情的真相!”
突然,他有些畏懼遺失的記憶,害怕自己恢複記憶後會厭惡現在的自己。
她冷著臉,“你走吧!”擦肩而過欲進屋,百裏千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碰觸的瞬間,千千怦然心動,她還是抵擋不了他對她的影響力。
不看她,霸道而冰冷道:“你必須跟魔界脫離關係,還有,隨我上天庭接受懲罰,我會懇求玉帝輕饒你。”
甩開他的手,像隻隨時準備進攻的刺蝟,“太可笑了,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現在我能呼風喚雨,比起無能的穆千千不知強多少倍!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要求我脫離魔界!”
他的眼神驟然冷了幾分,滲著寒意,千千下意識後退一步,她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百裏千川,壯著膽子,挺直腰板,揚了揚下巴,嘴硬道:“我有說錯嗎?你憑什麼管我做人還是做魔,我現在過的很好,會保持下去!倒是你,看好你的花想容,說不準我哪天就率領群魔攻打蓬萊,取她首級!”
“雲重煙若真愛你,就不該拉你成魔,他根本不懂愛。”
雲重煙……她咬唇,心中怒火熊熊,雲重煙愛她,什麼都願意給她!說他不懂愛?太可笑了,百裏千川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閉嘴!”她怒吼,水眸猩紅,“他不懂愛,你懂?!他敢愛,敢追求自己要的幸福,你呢?!百裏千川,我感覺的到,你是愛我的!可是,你不敢說,不敢承認!如果你敢於追求真愛,我就不會變成今天的模樣!是你害我入魔道下地獄!是你毀了我!現在你還想帶我去天界受罰,太可笑了,我殺了那麼多神仙,玉帝會輕易饒恕我?你不是要救我,而是害我!”
看她失控,他平靜道:“愛,一定要說出來才能明白嗎?相愛,一定要相守嗎?”
平靜的聲音無聲撫平她失控的情緒,不解望著她。
突然,他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垂首,如寒潭的雙眸倒映她的容顏,“隻要心有彼此,哪怕身在天涯,也如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