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陽光,帶著清晰的味道,一行人早早起來收拾東西,司贏去和獵戶告別,楚子喬則和邱鏡湖一同往馬車上搬東西,唯有憐兒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楚子喬,好像是一塊冰坨一樣。
楚子喬根本不理會憐兒,在她看來,這個憐兒對她的敵意越大,邱鏡湖的安全係數就能越高一點,反正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所以憐兒既然願意狠的話,就由著她去吧。
彎腰搬起地上已經打包好的行禮,忽然腰間一陣錐心的疼,楚子喬疼的後牙根直冒涼風,一張笑臉瞬間慘白了下來。
邱鏡湖剛剛將一些食物放進了馬車之中,回身見楚子喬彎著腰一動不敢動的樣子,嚇了一跳,慌忙走過去查看,“怎麼了?是不是扭到哪裏了?”
楚子喬其實想說:沒事,可能是碰到哪裏了,餘光見憐兒的目光再次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眼神一轉,身子一斜,靠上了邱鏡湖的肩膀哼哼唧唧,“鏡湖啊,我的腰又開始疼了,是不是我又要開始過沒有腿的日子了?”
邱鏡湖哪裏知道她心裏的山路十八彎,本來就擔憂的他,在聽到她的話語之後,更加的緊張了起來,“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原本是為了刺激憐兒的一句話,可不知道怎麼,當楚子喬在邱鏡湖那張書生一樣,清秀的臉蛋上看到滿滿的擔憂和心急時,她後麵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司贏恰巧看到了這一幕,拉著湛藍過來,順手將湛藍抱在懷裏的小狼崽,仍在了楚子喬的手上,“我找村民要了些馬奶,這小東西還太小,吃不得生肉,湛藍又不會照顧,你去教教他吧。”
楚子喬並不知道司贏是有心幫她解圍的,感謝司贏來得及時的同時,一手抱著小狼崽,一手扶著腰身,帶著湛藍先行上了馬車。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掉了,司贏才搭上了邱鏡湖的肩膀,一半認真一陣玩笑的開口,“這丫頭最近總是喜歡小事變大,邱公子莫要往心裏去才是。”
邱鏡湖哪裏聽不明白司贏的意思?點了點頭,繼續搬起了東西。
憐兒一直將不遠處的這一幕的盯得死死的,微微眯起眼睛,卻是冰冷一笑,馬上就要到達蠻夷了,無論楚子喬使用什麼手段,邱鏡湖也都將是她的。
初升的太陽順著馬車的窗子射進馬車裏,帶著秋寒的空氣被融入進了一絲溫暖。
此刻的湛藍,收起了往日的野性,一心一意的看著坐在他身邊,正在全神貫注喂養小狼崽的楚子喬。
其實,楚子喬也是第一次喂養寵物,她殺人放血,可以做到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這個喂養麼……她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的說。
這狼崽的眼睛似乎還沒有完全的睜開,喝奶都是用著本能的嗅覺在尋找,估計是這狼崽還沒有習慣失去親人,對於陌生的馬奶輕輕地一聞,便開始小腦袋一晃,‘嗚嗷嗚嗷’的哭叫了起來。
本來就動作僵硬的楚子喬,一聽到刺耳的哭叫聲,更是手忙腳亂,她敢發誓,要不是湛藍在一邊眼巴巴的盯著她看,她早就失去耐心的將這狼崽仍在一邊了。
有一種人,小動物笑的時候,或者玩耍的時候,她就會欣喜的靠近,可是隻要小動物開始耍脾氣哭叫,馬上就逃得遠遠地,很多人稱作這種為沒有耐心,而楚子喬很不幸就是這種人群的代表。
湛藍似乎看出了她額頭上隱忍的青筋,伸出細長的手臂將小狼崽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把的小身子托舉到了自己的麵頰,小聲且頗有耐心的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在你和我都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成了孤兒,但是你比我好,因為你沒有淪為過野孩與奴隸,所以你要學會適應,這樣你才能更快的堅強。”
隨著湛藍的話音落下,那小狼崽真的吸著鼻子,伸出小舌頭開始舔舐著楚子喬手裏的馬奶,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楚子喬的心酸的像個青李子似得。
湛藍已經長大了,所以他才能明白這亂世的殘忍,總是盼著湛藍長大的楚子喬,卻第一次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心裏現在是什麼滋味。
本來就沉默的馬車裏,隨著憐兒的進入更加的沉默了起來,楚子喬靠在窗子邊上看著外麵的景色,湛藍則抱著小狼崽考慮要給它起什麼名字。
憐兒倒是沒想過楚子喬還會刻意的和她主動說話,但是麵對現在馬車了的尷尬氣氛,還是不免的心生怨氣,在她看來,楚子喬無疑是和邱鏡湖和好了,才不將她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