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演的激烈的戲台子上,燈光忽然暗了下去,隻留下了一點點的光亮,打在台子的一角上。
正看得起興的官員開始了竊竊私語,畢竟這和他們平時看得霸王別姬有些不太一樣。
嗖地,悠揚的琴聲慢慢流淌了出來,隨著琴聲的流淌,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後台緩緩走了出來,輕靈飄渺,戲台子上的燈光打在她手中的利劍之上,讓她的整個人都看似柔弱中帶著一種堅韌的剛毅。
她窈窕的身段,嫵媚的身姿,雖然是在舞劍,卻讓人不覺得單調,反而舞台下觀眾的呼吸都被奪了過去,一個個的眼睛都看的發直。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為何腰係黃絛,身穿直裰,見人家夫妻們灑落,一對對著錦穿蘿,不由得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
戲台子的後麵,慢慢傳出了鳳凰淺淺的吟唱,這是楚子喬事先和她商量好的,鳳凰唱,她跳,畢竟跳還能混過去,這個唱是實在混不過去的。
鳳凰的一句淺唱過後,曲子越加的激烈了起來,楚子喬的動作幅度開始加大,每一個跳躍與落地,不僅優美更是力道十足。
台下的柳清然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緊,就算她是背對著自己,他也能一眼便將她認出來,這熟悉的身影,是他的魂牽夢繞,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的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素白自然也沒想到楚子喬竟然上了戲台子,側眸看了看身邊的文武官員與正在興頭上的蠻王,輕輕的起身離開了座位,朝著後台走了過去。
與憐兒剛剛進來的邱鏡湖正巧看見了台上的這一幕嫵媚,目光轉到台下那白色的男子身上,瞬間了然,拉著憐兒朝著房間走去,他心裏清楚,楚子喬的這場戲,是在唱給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
既然與自己無關,他又何必在這裏充當風景?更何況看了還心煩。
琴聲漸緩,台上楚子喬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在最後琴聲的滑音之中,她卻是自己開了口輕輕的道,“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此景非你莫有,此貌非你莫屬,你曾經說好是一輩子,那麼於我看來就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行。”
搭配著楚子喬的獨白,戲台子的燈光漸漸暗了下去,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回頭,就算是說完了獨白,也是用背影騰空而起,緩緩墜落在了台下,而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自盡跳下舞台’的時候,一個早已等在台下的身影,穩穩的接住了她。
戲完,沒有想到如此精彩的柳一支笑著走上了戲台子,並且帶著眾位演員給大家鞠躬致意。
台下的官員都沉浸在了剛剛楚子喬演的那虞姬的身上,如今戲台子上的等猛然全亮,大家均全部回神,並給了熱烈的掌聲。
蠻王心情大好,手臂一揮,“賞!”
柳一支無比榮耀,腰身一彎,“謝孤王賞賜。”
台上台下笑聲一片,唯獨柳清然卻愁眉不展,剛剛的話他知道楚子喬是對著他說的,看樣子她是知道了他現在的身份了。
怪不得素白說他會後悔,當時他還覺得有些可笑,可是現在看來,他還真的有些後悔了。
希珍娜沒想到一個戲子竟然能將劍法比劃的如此唯美,興奮之餘拉著柳清然的手臂道,“清然,真沒想到這個曲藝苑真的有人才,剛剛那戲子的劍法太美了,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柳清然苦笑,卻無話可說,他能怎麼說?說那戲子本身就是暗殺的專家?並且精通各種武器?
“你去派人通傳,說是孤想賞剛剛那虞姬一杯美酒。”
另一邊蠻王的一句話,讓柳清然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曆代君王多情愁,如今蠻王特意派人去找楚子喬,他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楚子喬到底是藏不住的金子,憂的是他現在要如何將楚子喬的身份公開出來。
……
“丫頭你太胡鬧了!”戲台下,抱著楚子喬的司贏真的是生氣了,他去她的房間找她,便沒看見她的人,不放心的來到戲園子查看,卻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如此大膽的跑到台上去了。
楚子喬嘿嘿的傻笑,像是女兒跟父親撒嬌般的蹭著司贏的手臂,“大叔,我這是受人所托,不是我自己想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