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夷的百姓均起了個大早圍在街道的兩邊,大家交頭接耳,為的就是等著一會新駙馬帶著公主巡街。
剛剛睡了沒幾個時辰的楚子喬便被這鞭炮聲給吵醒,起身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歎氣的開始洗漱換衣服。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沒等楚子喬去開門,素白便捧著幾件疊的整齊的衣物走了進來。
見到楚子喬那邋遢的樣子,素白好笑,“看樣子你這是沒睡醒呢。”
一邊漱口的楚子喬丟給他個衛生球,“我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素白其實想說的是今兒柳清然大婚,她居然還能睡著,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也許這個丫頭並不是心裏沒數,隻是在刻意的偽裝罷了。
一個時辰後,楚子喬一改平時的女裝,而是換上了一身得體的男裝,月牙白的袍子配上淡青色發白的銀絲腰帶,腳下是一雙軟底的高騰雲靴,玉扇持手,長發攏起,不似長恭卻貌似潘安,就她剛剛走出屏風的時候,連站在一邊的素白都驚訝了一下。
楚子喬看著他驚訝的樣子,苦笑了一下道,“我自己的男人今兒大婚,我卻要幫你女扮男裝的鏟除情敵,素白啊,你說我是不是心太大了?”
如此玩笑的話,竟沒讓素白的臉上掛有一絲笑容,走上前去輕輕撥開她佛在肩膀上的碎發,他深歎而道,“喬兒,你是我看過最理性與冷靜的女人,不哭不鬧,不喊不叫,永遠都那麼冷靜以大局為重,可能就是你這樣的性子,才最能抓得住柳清然的心吧。”
楚子喬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素白,我也想哭鬧,也想喊叫,但是那些都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所以我說你冷靜。”素白輕輕腕上她的手臂,忽然露出一絲嬌柔的道,“走吧,我的夫,咱們也該出發了。”
不知道為什麼,素白喊‘夫’的時候,楚子喬渾身抖了一下。
……
同一時間,柳清然已經將希珍娜從宮中接了出來,正坐在十六人抬起的雙人轎子上,與希珍娜一同隨著隊伍在蠻夷的街道上遊走著。
今天的希珍娜,紅霞嫁衣,珠簾遮麵,花轎之中朝著百姓點頭微笑,莊重大雅,嫵媚中又帶著一點嬌柔。
而同她相比之下,坐在她身邊的柳清然就略顯得清淡樸素,依舊是一身白皙塞雪的梅花長袍,依舊是那張銀白色的月牙麵具覆在鼻梁之上,要說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係在長發之上的綢帶,由白色換成了紅色。
別說他一身白衣讓早上的蠻王略顯得不悅,就是現在街道兩邊的百姓也都發出了竊竊私語的議論之聲。
“今天這駙馬怎麼穿了一身白衣服?多不吉利啊!”
“就是的,明明是大婚的日子,哪有不穿紅衣的。”
“你也別這麼說,沒準人家中原成親的習慣和咱們這裏不一樣呢?也沒準蠻王大度,不拘小節呢?”
“唉!到底是成親的大日子,就算再怎麼說,也要入鄉隨俗的穿紅衣吧。”
聽著周圍的交頭接耳之聲,希珍娜不自然的朝著身邊的柳清然瞥了一眼,早上她剛剛看見他一身白袍的時候,也是驚訝了一下,不過後來她也不斷的安慰自己,既然決定跟了他,就沒有必要在乎一些不該去在意的事情,而且柳清然的脾氣她也是了解的,既然他已經決定了,那麼無論別人怎麼說,他都會堅持己見,我行我素的,況且現在他就這麼溫柔的坐在自己的身邊,自己還有什麼好去計較的呢?
這麼想著,希珍娜的心便再次的軟了下來,正要收回目光,卻忽然發現他的目光由著清冷,驀地閃出了一絲溫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是兩個攙扶在一起的人影,剛剛從洛河齋的大門口走了出來。
那女子一身水粉色碎花百褶裙,上衣著著同一花色的絲綢小坎兒,滿頭的墨黑色長發隨意的挽在腦後,露出了絕色的五官與精致的妝容。
而那女子身邊的男子,一身白色的銀絲滾邊長袍,雖然是素麵,卻也不失俊逸,遠遠的看去,不得不讓人感歎,好一對神仙眷侶。
不過別人看不出來,不代表希珍娜看不出來,那男子分明就是楚子喬假扮的,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是她卻不能不在乎柳清然看著她時的那種柔情。
拉了一下自己身邊將目光都投在她身上的男子,希珍娜內心嫉妒的疼痛難忍,麵上卻是眉眼漾著淡淡的笑,隨意的指著一處風景,輕輕的道,“駙馬,你看那邊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