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然一手扶著楚子喬,一邊笑著起身,不緩不慢的掃視了一下帳篷裏的眾位,“我與她本就已經是夫妻了,隻不過戰事繁忙一直也沒有來得及迎娶,既然是夫妻,凡事就應該一起擔著,天色已經不早,我喝下這杯酒便先帶著她回去休息,至於諸位隊長,也莫要忘記明日還要集訓。”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便也覺得在理,看著他喝下酒之後,便算是放過了他和楚子喬。
出了隊長的營帳,柳清然眼角的笑意斂去,眉頭慢慢的擰緊,被他攔在身側的楚子喬這個時候也才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急忙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你這是怎麼了?”
側頭避開了她的手心,他仍舊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假裝微笑,“隻不過是喝多了一些,過一會就好了。”
他側頭的功夫,楚子喬看的清楚,剛剛還白皙的脖頸,此刻已經泛起了片片紅疹,“你過敏?”
見被她發現,他也不可置疑,卻依舊風輕雲淡,“小時候落下的毛病,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楚子喬的眼裏聚起了不少的怒氣,拉著他一邊朝著營帳走,一邊道,“什麼叫沒有多大的關係?你這就是過敏,你根本不能喝酒!”
他跟在她的身後,眼裏閃出了一絲驚詫,“你居然懂得醫術?”
楚子喬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進了營帳,便開始脫他的衣服,“這和懂不懂醫術有什麼關係?這是常識好麼?”
“我的身體有沒有事情,我最為清楚,很晚了,你去睡吧。”斜靠在營帳的軟榻上,柳清然伸手將她散落在麵頰邊上的碎發佛開,眼裏是一如既往的春意。
“你當我三歲的孩子?”聽著他的敷衍,她更加的生氣,轉身將軟巾浸透在水中,稍作擰幹便覆在了他已經長滿紅疹的胸膛上。
他看著她的怒容,不但沒有惱火,反而笑了出來,長長的眉毛順其的朝著兩邊慢慢舒張開來,露出了眼裏最深處的笑意,“不惱我了?”
楚子喬一邊擦著他的胸膛,一邊無奈的歎氣,“惱你有什麼用?到頭來你受罪還不是我要伺候你?”
簡單的一句話,卻直接櫥在了柳清然心的最軟處,伸手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輕吻著她烏黑的發絲,“喬兒,每個人都不喜歡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但是意外的,我卻如此的留戀其中。”
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麵頰便是他帶著酒後餘溫的身體,像是有什麼卡在了喉嚨裏一樣,讓楚子喬哽咽了半天,才得以出聲,“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欠虐的體質?”
聽著她的氣話,他埋首在她的頸窩癡癡的笑,“在意我又何必找那麼多的理由?”
楚子喬翻白眼,像是被說中心事的孩子一樣,惱羞成怒的推開他,“柳清然你夠了吧?我怎麼就在意你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意你了?”抬眼對上他那雙似乎可以直視到她內心深處的眸子,她更加的亂了節奏,口不擇言起來,“你有病吧你?我這隻不過是在照顧病人,我這是同情……”
還沒等她的心字說出來,他便一手穿過她的後腦,低下頭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絮絮叨叨的小嘴,“喬兒,何須解釋?我隻承認我心中的那個想法,況且,我說的是實話。”說完,繼續揪著她的唇輾轉反側,似乎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他好像很久沒這麼讓人關心過了,從小自己的母親便總是會有著各種理由而理所應當的不在他的身邊,可能幼時的他比較早熟,所以他不懂得去依賴什麼,隻是知道,自己想要的便要自己學會去爭取,所在他從來不會去奢求或者希望別人給予自己什麼,總是靠著自己去一步步的爭取。
他以為他的一生本就如此,為了殺戮戰爭而生,為了天下樊榮社稷蒼生而活,至於自己所謂的什麼愛情,根本就無從記顧。
直到她的出現,以最為強勢的樣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其實開始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對這個女人多有興趣,隻不過是覺得這個女人本身就是個興趣罷了,所以他會接觸她,會慢慢的去了解她,甚至和她達成了協議。
可是一直到了現在,他終於發現,如果有一日真的要在他和她之間決出來一個勝負的話,那麼他承認自己是輸家,因為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丟在了她的身上,他一個連心都沒有了的人,還拿什麼再去和她對立?
所以很多時候他總是很慶幸,慶幸今天的楚子喬是以著他伴侶的名義站在了他的身邊,而不是用任何一個頭銜站在了別的男人的左右,也許他應該是慶幸的,因為如果站在他對麵的那個敵人是楚子喬的話,他一定會毫無反抗,舉著雙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