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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沼澤裏，她看著還在傻愣的他，笑的促狹。
‘你是哪處仙府的弟子，竟然探不出靈力修為，看來是平日不多修煉了！不修練的神仙，在仙界也是挨欺負的，你是想找仙獸來撐門麵是不是？’
他微微一怔，好似不明白她的話，又好似覺得羞愧，一句都沒有反駁。
‘你這修為，仙獸可收服不了的！何況是這樣的凶獸！連我的衣服都濺了血！’
她咕嚷著，伸手就解開腰間流蘇，將外衫脫下，隨手扔在腳下荒草上。他又是一怔，趕緊撇過頭去。
‘仙界並無男女非禮勿視的戒條，我都不介意，你避什麼嫌！’
他的耳下驀然紅了一片，還是偏著頭。腳下萬萬年的沼澤裏，一汪淺水，倒映她瑰麗絕豔的身姿，施施然向遠方去了。而他則是撿起那件衣裳，手指撫過，血跡消失，又恢複了仙衣的明淨，放進了袖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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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白璧的一對男女，站在船塢之中，女子紅顏若雪，男子俊美如晝，讓紛擾世間的路人，全然驚歎到忘了行路。有的甚至互相打聽，這是誰家的兒女，有的青年男女，則是向船塢走來，想著攀談的開場白。
淩禦眉頭微皺，向四周看了看。“這就更走不出去了，算了！直接飛上天吧，換個法子遊戲人間！”
“鬼怪在夜裏嚇人，你個神仙，要在白天嚇人不成？”微弗笑著睨了淩禦一眼，走到船頭，拿起了船槳。
“我們劃到水裏，不就沒人阻擾了？”
這可是她最拿手的事情，要說在忘川河上，犀木筏與槳，她雖然從來沒有真正碰觸過，但是好在都不沉黃泉之水，而她無形無體的雲氣，在槳上拂過，就能讓犀木劃動。當第一次拿到真正的船槳，一切看似簡單的動作，她做起來反而非常吃力。
船是離了碼頭，卻在水中轉了起來，比她嚇唬宵行上仙的時候，晃的更厲害。
“淩禦！這木船我劃不來！”
微弗是貼著船舷站的，船體一晃，她便要向水中跌去，就在急著要變回龍身的時候，白影拂近，將她攬在懷中，穩穩站在甲板中間。
“有的時候，活著是不能完全考慮別人的感受的！”
如星墜海般的瞳眸裏，一抹淺淺笑意，微弗不懂淩禦的意思，隻知道被擁抱的時候，歲月很近，韶光很慢。
當船自行向湖中疾馳，無槳而動的時候，她才明白淩禦的意思，回首處，湖岸和橋頭人潮攢動，人們對著一對白璧玉人議論紛紛，不乏仙人臨世的猜測，甚至有人跪了下來，祈福家和平安。
“不是說不用法術嗎？”
“可是我隻會這麼劃船。”
看來，活了無數歲月，還是有很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是仙人都不能用普通的辦法做來的。微弗看著兩邊蕩漾的湖水，竟有些頭暈，擺渡了兩萬年，才發現自己暈船，再一次讓她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神仙。
“原來湖心有島，我們上去看看吧！”
淩禦看到她臉色不好，倒是沒有問及，像是知道她會不適一般，緊緊扶住微弗的手臂，將小船靠在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