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家夥也不含糊，果斷地從襟口掏出手帕，胡亂地擦了擦。微弗也看不下去了，好歹是她用了好幾天才織出來的，雪白絲滑的上等絲綢，如今變得慘不忍睹。
“晚上住客棧的時候，把你這身衣裳和手帕，讓小二洗洗，大不了多給兩個銀子！”
折城和翩杞轉世之後的孩子怕是也要生了，要是知道他們前世的獨子，變得如此邋遢，恐怕也是不想認的。自從嚐到人間美食的多滋多味，小鳳凰哪裏還肯吃竹葉，就是烤的也不肯再叼上一口，倒是極度喜愛吃肉食。微弗不算嘴饞，就是喜歡菜肴上麵，油鹽醬醋的味道，但凡吃個飯，總會慢條斯理地，將肉絲放在齒間咀嚼，往往嚼到最後，又會吐出來。
這一會兒，三人點的一桌佳肴，淩禦動了幾次筷子，還是幫微弗夾菜，桌子麵前幹淨如斯。小鳳凰的麵前全是骨頭，微弗麵前則是嚼成粉碎的肉末，這樣一看，淩禦就更沒有胃口了。
“酸的，甜的，鹹的都嚐遍了，就差一口酒了！”
果然還是沒有放棄！淩禦拎起茶壺，將微弗的杯子斟滿。“以茶代酒，清口潤肺，有助消化……”
“尊上！我也要！”
話沒說完，稚嫩的聲音又插了進來，淩禦直接甩了一個冷眼，放下了茶壺。
“係糊！尊上瞪我！”
“嘖！你看他肚子都吃的鼓起來了，恐怕三天都消化不了啊！”
淩禦的臉色更冷了，眼神死活不放在那堆骨頭上，將水壺啪的一下放在小鳳凰麵前。轉首看到微弗，正兩眼發光地看著隔壁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幾個大漢，不動聲色地叩了叩桌子。
“你為什麼一定要喝酒？等回了歸墟再喝也不遲！”
“今天吃了這麼多菜，還差一個辣味，酒有點辣，正好補上！”
淩禦淡淡地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突然淺淺一笑，對旁邊的小二招了招手。
噝噝噝……
傍晚的大街，行人無多，燈火也忽明忽暗，人們都是行色匆匆回家趕飯點的樣子，隻有三個人還漫不經心。
一襲白裳墨發的男子，款步走在前麵，不時地看向渲染著餘光的天空，又不時看看兩旁準備打烊的商鋪，再又就是回頭，看著後麵手拉手，吸溜吸溜不停的兩人。
“係糊！好辣！”
小鳳凰不僅眼睛紅紅，鼻涕還流個不停，一隻手捏著手帕，幾乎一直在臉上忙活。微弗也好不到哪裏去，嘴唇紅的像摸了胭脂，耳蝸裏麵也像被燙了似的，又麻又疼，幾乎都聽不清小人的抱怨。
“哎！淩禦嫌我們累贅，所以要辣死我們啊！”
前麵的人回頭過來，居然附議著，笑的有些戲噓。“五味雜成，你們今天該是飽了口福了！”
剛才這人一本正經地喊來小二，然後點了全是辣味的菜，好在是強調了微辣，可是即便如此，微弗和小鳳凰，也辣到了生理承受極限。
“係糊！我嗖不了了！”
其實微弗也受不了，突然看到街邊的屋簷下，趴著兩條狗，都吐著舌頭呼哧呼哧地出氣。這就讓她想起來，狗熱了就會伸出舌頭，吐著吐著就涼快了，而伐柯明確地對她說過，辣和熱的感覺，具有相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