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禦站起來，靜靜地看著那個白裳女子，消失在小城的轉角，同時啞然失笑。
從前，你也有無盡的財富，你從不知道它們的價值。從前，你有那麼多珍貴的東西，甚至是我們屋前的一個破水缸。從前，我也曾是你珍貴東西中的之一。
微弗回到岸邊的時候，孫子秀已經回來等了很久，看見她的身影，就跑了過去。
“微弗姑娘，我還以為你們走了！”
“那你也可以走了，為什麼還在這裏？”
“我想在這裏等一等，等一等說不定你們就回來了！果然，你就回來了！”
孫子秀沒有一張英俊銳氣的臉，中規中矩的身材，一副憨厚的模樣，隻是在這個時候笑起來，有種孩子氣，好似真的曾怕自己被丟下，繼而茫然，無所適從。向微弗跑來的時候，那種喜悅的神情，也是真真的純然。
“你要知道，我們走著走著總會散的，或者你會死的！”
想到這裏，微弗還是止不住覺得好笑，神，鬼，人，三者殊途，卻偏偏就一路而行。就像躺在橋洞下的乞丐，也會說著皇宮貴妃們的生活，好似很近一樣。
“那就走完這一生再說，下一輩子繼續修行！”
孫子秀還是憨憨一笑，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睜大眼睛向微弗望著。
“姑娘和仙尊一路逆流而行，這是要去哪裏？”
微弗搖搖頭，指不定淩禦一回來，又順著河水回去了呢，然後一路順著水，直接漂到東海，這樣回家既不出力也不用勞心的，多好！
“我也不知道去哪裏，反正就是瞎轉，我一個死人，他一個活神，反正不愁吃穿住行，天大地大，到哪裏都是消遣！”
孫子秀又憨憨一笑，撓了撓後腦勺，看向微弗的眼神，滿是關切。
“不過姑娘，明明有神仙在身邊，為什麼不幫你回生？我小時候聽戲，就聽說過神仙可以起死回生，你這樣死著，其實怪嚇人的！”
說完，望向微弗的腳下，路上有石，有草，有枯葉，可就是沒有一層薄影。
“可能我上輩子造了天大的孽，所以不得好死，也不得好生，這身形就是他們塑造出來的，可是要活過來，還缺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可能永遠也得不到。”
看微弗有氣無力，頗為遺憾的樣子，孫子秀也被感染一般，也有些無奈。
“什麼東西，連神仙也拿不到嗎？”
“自然是有的！仙魔共存，永世相爭，魔界拿不下仙界，仙界自然也得不到魔界的寶貝！”
“姑娘一定又是和我說笑了，我一個凡人，都知道神仙本事通天，什麼妖魔鬼怪都可以降服！難不成壞人更厲害一點嗎？”
“厲害不厲害我不知道，但是他們住的城池很厲害是一定的，你聽說過會飛的魔都嗎？”
孫子秀又撓了撓後腦勺，憨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的生活，傳承的都是光羅大仙們的事跡，哪裏會寫什麼妖魔？偶爾聽到一點，還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傳說，那時候還說蒼龍，白鳳，與魔帝惡戰呢，可是後麵就什麼記載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