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夢忽然笑了,那笑聲很大,很大,就連在一樓大廳收拾早飯的趙乾都聽到了。
這笑聲讓趙乾忍不住的眼皮跳了幾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兒心慌。
下意識的,男人大步朝著樓上跑去,敲了敲門,趙乾聲音中帶著些微不可查的急切,“主母,您沒事兒吧?”
司夢現在都流不出眼淚了。
她現在一直笑著,她本就生的漂亮,所以,笑起來很美,即使現在的她,因為懷孕有些微微的浮腫。
司夢把手按在自己的心髒處,還好,有心跳。
司夢沒有回答門外趙乾的詢問,不緊不慢的朝著衛生間走去。
看著鏡子裏的女人,司夢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什麼時候,她的人生居然這麼糟糕了。
從前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黑直長發此刻有些蓬鬆,甚至發尾處不少打結的。
巴掌大的小臉似乎有些肉肉了,但是卻還是沒有血色。曾經如星辰般璀璨、如琥珀般深邃的杏仁雙眸,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蒙上了灰塵。
唯有高挺的鼻梁還是那麼的立體、性感,漂亮的菱形雙唇依舊棱角分明,這讓生就美麗的她看起來還不至於那麼狼狽。
可誰又知道,此刻她的心,就像一個被眾人無數次奚落嘲笑的小醜,陰冷,灰暗,還有絕望。
對著鏡子裏的那個可憐的女人搖了搖頭,司夢自言自語道:“你看你活得多糟糕,醜死了。”
捏了捏圓潤的小臉,摸著小巧的頭骨架,司夢一直對著鏡子搗鼓她的臉。
好一會,她才停下手上的動作,轉而開始在衛生間裏尋找剪刀。
長頭發真的很難看呢,柔柔弱弱像什麼樣子。
好在衛生間裏應有盡有,就連剪頭發專用的剪刀都有配備。
司夢拿著剪刀,她都沒有細細打量,就那麼草率的剪下了第一剪子。
應聲而落,已過半腰的長發就那麼的飄飄落下,就像秋天到了,枯葉從樹上落下來一樣。
就這樣,司夢一剪子一剪子的將曾經她最喜歡的長發,剪短了,短到她的小耳朵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樣的她,沒了那股子柔弱勁兒,多了幾分英氣。
短發很給人提精神,比如現在的司夢。
看著散落一地的頭發,有些還落在了洗漱池上,司夢輕輕的摩挲著被剪斷的頭發,笑了笑。
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地上的頭發,司夢沒有絲毫眷戀的將這些碎發都倒進了垃圾桶。
對著洗漱池,她認認真真的開始清洗自己的麵部。
看看,她都麼的不注意自己,才18歲的小姑娘,每天隻知道睡覺和吃飯,沒有朋友,不購物,不化妝,現在連婚姻都是假的。
她為了這個男人,放棄了父親曾經想要傳給她的司家部隊,放棄了陪在司家與家人共度難關,放棄了幾乎整個人生,到最後,就連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都是一場騙局。
她可以容忍這個男人不愛她,甚至娶她隻是為了往上爬,但是她容忍不了這個男人對她算計的那麼徹底。
司琴和他關係那麼密切,她不相信這個男人不知道司琴對司家動手腳,虧她還一直等著這個男人幫司家,嗬嗬,這樣看來,算計司家,未必沒有他一份!
想著想著,司夢的眼裏終於有些濕潤。
這點兒濕潤讓她畫了幾次眼線都沒畫好,等到她最後畫完的時候,整個眼睛都有些紅腫。
司夢故意將眼線在收尾處來了一個高挑,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妖媚,配合著紅腫般的楚楚可憐,她現在就像一個邀請別人來蹂躪的妖精。
小手摸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腹部,司夢挑了一件寬鬆的上衣白色、下身黑色的孕婦裝。
這種比較幹練的搭配讓司夢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淩厲的氣息。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司夢看著鏡子裏那個幾乎大變樣的女人,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司夢打開房門的時候,趙乾還站在門口,因而司夢一開門就看到了男人嚴厲的擔憂和焦急。
“趙乾。”
司夢率先開口。
“主,主母?”
門口的女人讓趙乾差點認不出來,現在的司夢屬於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會被貼上“雷厲風行”標簽的女人。
“趙乾,開車帶我去司琴住院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司夢繞過趙乾,朝著樓梯走了下去。
如果說剛剛是因為司夢的造型沒回過神,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因為自家主母的話回不過神。
那件事過去都已經十多天了,主母對於司琴絕口不提,就連主子,都沒提及過,怎麼現在卻要。
”趙乾,我勸你還是別給翟銘晏打電話,我和他的事情,你參和也是自找不痛快罷,之所以這麼和你說,是看在這些天你對我的照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