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疼得臉都紅了,而杉杉卻趁此再次用匕首,利落的將那傷口上的腐肉給刮掉了,並再次用燒酒消毒,然後從藥箱裏找出她午休之前,改造的繡花針,拔了士兵兩根長發,消了消毒,穿到繡花針上,開始縫合士兵腿上的傷口。
杉杉明白這大古代還沒有麻醉藥,也沒有縫合這一說,自己這舉動在他們眼裏會多麼異類——隻是當看到為了國家拚搏的士兵,受這樣的重傷,她實在是不忍吝嗇自己的醫術。
“唔。”被士兵哽咽聲喚回思緒的杉杉,掃了眼士兵因忍著疼痛,頸間凸起的青筋,他都這麼疼了,卻還咬牙忍著,她有什麼資格猶豫,很快收拾好心情的杉杉,輕聲安撫著士兵的情緒:“我知道這很疼,但你一定要忍住。”
“這樣吧,我們一起數三十個數,我保證在這三十個數內,將你的腿縫好。”
見士兵點頭,杉杉嘴角微彎,邊數著數邊認真的封著傷口。沒想到杉杉會像縫衣服那樣,縫著士兵腿上的傷口,南海雙手環胸,摩挲著下巴,他以前怎麼沒想到這法子。
再想到以前他都是給病人敷上藥粉,可不管再怎麼注意小心,傷口或多或少都會感染潰爛,如果一開始就縫起來的話,便大大降低了傷口的感染率。
再看杉杉瘦小且挺直的身板,南海抿緊唇,之前在課堂上,她明明什麼都不懂,可給士兵縫合傷口的樣子,又讓人覺得她常年幹這事:“奇怪了。
”同時杉杉也數到了:“一。”並用匕首割斷了線頭,瞄了眼站在門口的南海後,又將南海之前留的藥粉撒到了縫好的傷口上,然後用紗布包好,這樣應該能好得更快點:“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注意到士兵眼裏的顧慮,杉杉又安撫道:“就像南海先生之前說的那樣,你這未傷及根本,完全可以恢複如初,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你到底是什麼人?”以麵具遮麵,在他麵前表現的什麼都不會,背地裏醫術高超,難道她別國細作,想來刺探軍情?想來想去隻有這個解釋,能解釋的得通,南海的麵色一沉,繼續問:“說,你到底是誰?”
“先生,我說了很多次了,我叫張三,你可以叫我小張,也可以教我三三,但絕不能叫我小三。”小三太難聽,杉杉徹底無語了,這人的忘性也太大了,她都說了那麼多遍了,他還沒記住。
“我是說你到底是誰?”不想跟杉杉瞎扯的南海說著,直接一揮掌,劈碎了杉杉臉上的麵具,也露出了那覆蓋兩邊臉的難看胎記。
沒想到她戴麵具,是為了隱藏胎記的南海神醫,握緊拳頭:“我——我。”
“先生,我天生醜顏,從小都被各種人瞧不起,為了口飯吃,我去扛過大包,去當過店小二,還去青樓當過守門的下人,可我每次都幹不過半月,就會被老板以各種理由趕走,後來我才知道是他們尊貴的客人,嫌棄我醜、礙眼,才會將我趕走,再後來我就戴上了這麵具,也吃到了人生第一次飽飯。”捕捉到南海眼裏一閃而過的愧疚,杉杉繼續道:“可於都城太不安穩了,就在前些日子,我還為了活命,假扮過和尚。我知道我很慫,可我不想死……我也不知道我姓甚名甚,被街坊這樣張三李四的叫著叫著,我幹脆給自己起名叫張三。”
“畢竟在這混了那麼多年,我醫術雖不精湛,但跟江湖遊醫學的縫傷口的本事還是有的。”想起那些年,她為了將剖腹產的術口降到最少,反複練習了無數張豬皮的心酸過程,杉杉吸了吸鼻子,繼續忽悠:“就是因為我慫了大半輩子,才想為自己,為那些曾幫過我的於都百姓,勇敢一次,於是我帶著行李來到了這裏,想跟先生學習厲害的醫術嗎,為於都的安危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對不起。”看到她眼裏的真誠,知道自己懷疑錯人的南海神醫,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你縫傷口的手法很好,有空跟我講講。”
“好的。”杉杉說著起身,衝天冥伸出手:“再重新做一遍簡紹,我叫張三,你可以叫我小張,也可以叫我三三,但絕不要叫我小三。”
聽到她這重複了N遍的話,南海嘴上的笑意更濃,也願意結交像杉杉這樣的朋友,於是他伸出手跟杉杉握到了一起:“南宮澈。”
“很好聽的名字。”杉杉說著又露出了她標準的小虎牙,同時也慶幸,想好下午出帳篷的時候,她留了個心眼,在臉上抹上童軒給的造假藥粉,不然讓南宮澈認出自己來,肯定就不好好教她醫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