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看著手中的銀票笑得開心,微微俯身笑道:“客官稍等,我去給您瞧瞧,或葉傾城這會兒正歇著呢。”也是,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鳳瀟瀟憋著笑看著老板娘離開,轉過臉去看南榮啟的樣子,還真有副敗家的紈絝子弟模樣,一時間笑得更歡了。
趙肅將中間的珠簾放下來,珠簾隻有一半,隱隱約約的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卻能看清對方的動作,傾城來的時候鳳瀟瀟並未注意,左右不過是一個舞姬,她不是很有興趣,但是當傾城開口之際,她忽然皺了下眉頭。
傾城穿著一身淡紫紗衣,略施粉黛的臉上居然蒙了一層麵紗,遠山含翠,清眸微愁,瀟瀟隻覺得似乎有些熟悉。
她開口,聲音輕柔:“不知客官想要點哪支舞?”
“傾城姑娘隨意就好,就跳最擅長的吧。”南榮啟說。
傾城似乎有些愣怔,片刻後她轉身與身後奏樂的人低聲說了幾句,樂聲驟起,她翩然而舞,優雅卻略帶憂傷的古箏如玉珠落盤清脆而響,傾城腰肢纖軟,長袖善舞,蓮步輕移間紫色衣衫恍然而動,淺若驚鴻,矯若遊龍。
鳳瀟瀟忽然站起身來向珠簾處走去,臉上神色古怪,帶著驚訝與不可置信,方才聽她聲音她便覺得熟悉,現在一看舞姿恍如驚雷,這樣曼妙的舞姿她隻見過一次,便是煙容所舞,為什麼這豔春樓的傾城姑娘卻有著和煙容一樣的舞姿?難道是巧合嗎?
舞姿相似或許是巧合,但長相一樣卻不是巧合了。
鳳瀟瀟扯下傾城麵紗的刹那,整個屋子安靜了,身後奏樂的人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直到被趙肅趕出去也沒反應過來,煙容看著眼前一身男裝的鳳瀟瀟驚訝到了極點,轉眸一看看到懷王與趙肅,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忽然間潸然淚下。
“煙容!你怎麼會在這兒!”鳳瀟瀟緊皺著眉頭問她,“你不是在齊國王都嗎?怎麼會變成這裏的傾城舞姬!”
煙容聞言臉色黯然,失魂落魄的樣子令人心痛……
原來,在鳳瀟瀟離開後,孟啟然的官職越做越大,也越來越引人注意,他本就生得一表人才,加上又是年少得誌,便得到了當朝宰相的青睞,將自己的獨生女兒嫁了過去,雖是庶女,卻是晉丞相唯一的女兒,如何也是做不得小的,因此,煙容這位名正言順卻沒有絲毫身家背景的正妻轉眼間便成了妾侍。
孟啟然雖然娶了晉媛,但心裏愛的卻是煙容,加上因為身份之事對她心懷愧疚,越發在心裏疼惜她,晉媛看在眼裏心裏很不是滋味,想她堂堂丞相之女下嫁給他已是天大的恩賜,他卻不識好歹隻知愛護一個出身卑賤的女子,晉媛看久了在心裏慢慢衍生出一條毒計。
那日,孟啟然被宣入宮中一連呆了兩日,回來後卻看到府中奴仆吵吵鬧鬧的向煙容處所走去,孟啟然以為是晉媛去找她麻煩,慌忙得趕過去卻看到煙容與一名陌生男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晉媛說煙容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犯了七出應賜休書一封,孟啟然看向煙容等待著她的解釋,她卻在那名男子懷中哭泣著不說話,倒是那名陌生男子說了很多話,無非是他娶了晉媛對不起煙容冷落了她之類的話,還說他和煙容是兩情相悅,希望孟啟然成全他們。
孟啟然氣急攻心,想他如此疼惜她不惜得罪了晉媛,卻隻換來她的紅杏出牆,到現在她竟然連解釋都不屑與他說一句,在晉媛的再三挑撥下,孟啟然大筆一揮寫了一封休書給她,煙容被趕出了孟府,以致後來流落到豔春樓,化名為傾城舞姬,賣藝不賣身。
鳳瀟瀟皺著眉頭聽她說完,越聽越生氣,想來那名男子定是晉媛提前安排好的,就是為了讓孟啟然看一出戲,煙容那麼愛他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他居然連這最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煙容,我……”我不知道該安慰你些什麼。鳳瀟瀟躊躇著說不出話來。
煙容到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傷悲,她莞爾一笑問道:“三小姐你什麼都不用說,煙容明白,這是我自己的命我早就認了。三小姐與王爺怎麼來了此處?”
此話一出,鳳瀟瀟才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話到了嘴邊卻突然說不出來了,當初他們想好的計謀裏並不包括傾城舞姬是煙容,煙容本就是苦命女子,再這樣將她卷入這個漩渦中,鳳瀟瀟有些於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