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思渺接到餘思燃電話的時候,正坐在濱江大橋護欄上喝著啤酒吹著冷風。
“餘思渺!你又把我的人帶出去幹嘛了?!”電話那頭餘思燃平白高八度的聲音半是憤怒,半是無奈。
餘思燃難得的發了火,餘思渺被他的聲音震得連忙把手機從耳邊拿得遠遠的,無所謂地掏掏耳朵:“哥你幹嘛這麼大聲,你隨便去聽聽外麵那些人說的話,你說我到底去幹嘛了。還能幹什麼,砸場子唄。”
餘家這一輩就餘思燃、餘思渺兄妹二人。在外人眼裏,兄妹倆一水一火名不符實,哥哥餘思燃向來沉穩如水,處事周全,妹妹餘思渺則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脾氣。隻是餘思燃每每遇到餘思渺,就覺得外人的看法都是假的吧,明明每次先沉不住氣,被氣得半死的人都是他啊。誰說餘思渺脾氣火爆的,在氣他的這個方麵,餘思渺相當沉得住氣。
想到外麵的流言,再聽到餘思渺滿不在乎的語氣,餘思燃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緊蹙的眉頭:“思渺,餘家世代從政。爺爺他向來愛惜羽毛,我知道你看不慣那些人的作態,可你也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就壞了餘家的名聲。”
餘思燃聲音裏有著無法掩飾的疲倦,他不過大了餘思渺四歲,卻早已是子承父業。都說餘家長孫餘思燃長袖善舞,在官場上左右逢源,的確他什麼都能搞定,可就是拿這個不省事的妹妹一點辦法都沒有。
“哥哥~”餘思渺聞言,知道餘思燃這一關算是過了,用軟糯的聲音衝著聽筒那邊撒嬌:“大不了以後我收斂點就是了,你別氣了,怒氣傷肝。”
餘思燃一聽這話就知道餘思渺沒把他的話放心上,輕歎一口氣:“算了,我也不說你了。今天這事兒鬧得挺大的,爺爺那裏應該也聽說了,我估摸著一會兒爺爺就該打電話來‘慰問’你了。你自己注意點吧。”
餘思渺放鬆地喝了口冰啤酒,敷衍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掛了。”
“嘟嘟嘟……”餘思燃看了一眼傳來忙音的手機,在秘書的催促聲中苦笑著回到了會議室。
掛斷了電話,餘思渺一口飲盡了易拉罐裏剩下的啤酒,跳下護欄。伸了個懶腰,餘思渺跺跺腳眺望波光粼粼的江麵,用力擲出手中的易拉罐:“陳燃你去死吧。”
易拉罐在空中揚起一個弧度,落在江麵上半點聲響也沒發出。餘思渺也不再看,轉身離開了濱江大橋,隨手撥了個號讓保鏢來接她。
拜餘思燃那個烏鴉嘴所賜,第二天一大清早餘思渺還在床上就接到了餘家老爺子的電話。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字符,餘思渺清了清嗓子,乖乖接起電話:“爺爺~”
“馬上給我滾回家。”餘家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絲毫聽不出年過古稀的樣子。不等餘思渺說完,就打斷了她。
“啊?”餘思渺被老爺子這一嗓子吼得一臉懵逼:“回去幹嘛?”
“幹嘛?我還想問你要幹嘛!”餘老爺子緩了一口氣,複又吼道:“你個小兔崽子啊,之前你幹那些渾事我就不說了,昨天人家都訂婚了,你還去鬧什麼啊?你還嫌你名聲不夠臭是嗎?”
餘思渺撇嘴,把被子拉上來蒙住整個頭,在大床上滾了兩圈,悶聲悶氣地說:“我這不是氣不過嘛。”
“我管你氣得過,氣不過。一個小時之內,餘家老宅要是見不到你,你就回來住,你那個勞什子的公司也別開了。”餘老爺子接連吼了幾嗓子氣也平了,端起紫砂茶杯喝了口龍井,仍舊惡聲惡氣地威脅道。
聽到這兒,餘思渺徹底沒脾氣了,麻溜地得令洗漱出門了。
餘思渺剛開出這片別墅區,正等紅綠燈就見一輛右轉彎的銀灰色柯尼塞格跑車駛入了這個路口,駕駛座上一位器宇不凡的俊美男子,戴著耳藍牙機似乎正與誰交談著什麼。
咦?比陳燃還帥的誒,好看又多金,倒是難得。餘思渺不由多看了兩眼。
男子像是感受到了餘思渺的目光,側目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輪廓分明的臉劍眉星眸是真的,眼神冷漠得目空一切也是真的。
餘思渺在男子殺傷力極大的眼神殺下悻悻地收回目光,搞什麼嘛,長得帥還不讓人看了。
不待餘思渺再多想,身後滴滴響起的喇叭聲已經不耐煩地催促了,見綠燈亮起,餘思渺一腳油門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四十分鍾後,餘思渺回到了餘家老宅。
剛進了屋子,餘思渺就見餘思燃和餘母難得地都聚在了家裏。餘母不停給她使眼色,還不待她問些什麼,餘老爺子的聲音就從二樓傳來:“思渺,還不上來?”
餘母欲說些什麼,餘老爺子站在二樓樓梯的盡頭,含威掃視了一眼餘母:“你和思燃也一起上來。”
餘母不得不吞下自己的勸阻,含憂地領了一雙兒女上樓。
“說吧,”餘老爺子坐在書桌後,點了點桌上放著的那份都市報:“這是你這個月第幾次上頭條了。”
另一邊,餘思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粉藍色指甲:“哎呀,誰會去記這個,再說了,頭條上得多,這不是說明你孫女人氣高嘛。那些三流明星想上頭條還上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