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牆壁,黑線的格子裝飾,淡綠的簾子遮掩著屋裏的人。窗外陽光耀眼,屋內女子安然。
翠葉漩著清波,白煙縷縷,女子輕捧起紫砂壺,嫻熟地搖晃,“若這時光,像這壺中茶水,清水慢烹,茶香在氤氳中產生,行來幾許山水,不勝人間一場醉。”
蘇茶在鍵盤上迅速敲打出這幾句話,便端起一旁的茶盞,斟酌起來。
“一吞一吐,半個盛唐。”蘇茶邊想著,邊小酌一口,全身一哆嗦,手一鬆,茶盞一下子落在茶盤上,一時間水花四濺。
“燙死我了!果真是一吞一吐!”蘇茶邊抱怨,邊用手在嘴邊扇著,好給舌頭降溫。
睜眼閉眼間,蘇茶突然有些恍惚,好似突然站不穩一般,一個趔趄,卻又一個激靈,咦!腿邊的沙發呢?
再看看眼前,茶盤還是那個茶盤,剛剛打翻的杯子和水都在上麵,可下麵的玻璃茶幾,已然成了一個紅木的樹根茶台,紋路與根節看得真真切切,不像是在夢裏啊!
“小姐,小姐,你,你沒事吧!”一丫鬟狀女孩,放下手中的托盤,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雙手捧著蘇茶的手仔細瞧兒,生怕看錯了。
蘇茶木訥地抽出手,人還是愣在原地,心裏縱有諸多疑惑,一時也是想不清的。她便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屋內,的確不是她的小竹居。
蘇茶環視著四周,第一個入眼的便是粉黃色的帳幔,紫色的流蘇靜垂,下麵是紫檀木做成的床,鏤空的雕花更是栩栩如生。
床是靠著一麵牆的,床邊是一扇窗,窗半掩著,仔細一瞧兒,窗上雪白的,不是糊的紙,而是縫的白紗。
窗下是一梳妝台,黃銅古鏡,各式的盒子均在梳妝台上擺得整整齊齊。
對著床的一麵牆,則稱不得牆了,可以說是一牆的書卷,書櫃前,是一張比較簡樸的木製桌子,桌上翻開著半卷書,桌子的左上角,是一盞煤油燈。
在放床的房間與放樹根茶台的房間之間,用木頭雕花做了個隔牆,中間是圓拱形的門,兩邊有米黃色簾子,可以放下遮蔽臥室。
蘇茶簡直是驚呆了,這是自己的小說中構想的房間啊!
“小姐、小姐!”丫鬟在一旁拉著蘇茶胳膊晃,蘇茶真是不耐煩了,突然大吼:“別搖了我沒死!”
丫鬟猛地一鬆手,顯然是被嚇到了,開始語無倫次,“小姐,奴……奴婢……”
“你是姈雲?”蘇茶看見身前這個身著菊紋小襖,荷葉遣綠襦裙的丫鬟,心裏一怔,莫不是真的穿越到我的小說裏了吧?
“回小姐,奴婢是……是姈雲……”姈雲低著頭,半躬身,顯得楚楚可憐。
“那就應該是的了。”蘇茶托著下巴,盯著姈雲道,“起來吧。別怕,不吃你。”
“這托盤裏,是何物?”蘇茶走到門前,見地下托盤,便問。
“回小姐,這是您叫奴婢拿來的碧螺春。”
“這茶台上分明有鐵觀音,為何要你拿碧螺春來?”蘇茶一皺眉,發現事情不對。
“奴婢也不知,小姐您正煮著茶,突然讓奴婢去拿碧螺春,還遣散了其他丫鬟……”
等會兒,我小說裏好像沒寫這劇情啊!蘇茶詫然,莫不是發生了變故?
“現在是何時?”
“回小姐的話,乙未年……九月廿七。”
“乙未年,那就說是羊年,可我寫的小說,是在丁酉年,那就是說我穿到這裏,兩年之後才是劇情發生的時間?”
“按人物設定,我應該是二小姐,大小姐是在丁酉年才找到的,也不知男主陳渥丹出沒出現。”蘇茶一想到自己創造的完美男主,就激動得要死,伸了個懶腰,一臉愜意,“不過,在二小姐的設定中,還是比較舒適的。”
突然,聽見院前丫鬟們遠遠地道:“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