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怎麼來了。”姈雲瞧了眼門外,道:“小姐,快進屋吧,讓大夫人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說著,攙著蘇茶進了裏屋坐下,自己開始收拾桌上茶具。
那動作甚是熟練,大夫人周媚春還沒踏進門呢,就已收拾妥當。
姈雲一個轉身,周媚春恰巧出現在門口,嚇得姈雲“噗通”一聲跪下,低著頭道:“大夫人。”
蘇茶剛喝完一口茶,見門口出現了一個身披褐色水貂裘的人,估摸著應該是大夫人了,於是起身行禮,誰料周媚春一個巴掌甩過來,語氣冰冷道:“我說的你都忘了?教你行的是白宮禮,怎麼又是平禮!果然是下賤胚子一個樣。”
白宮禮?是什麼鬼!蘇茶腦筋一轉,不對,白宮是帝王宮,莫不是宮中的禮數?
“夫人,是茶兒忘了禮數,還請夫人重新賜教。”蘇茶猛地一跪,眼角濕潤,戲演的那是一個足。
“這可是你說的,之前怎麼就沒這覺悟呢。”周媚春嘖道,“那行,菊翠你留下來好好教教二小姐,免得她又失了禮數。”
菊翠是周媚春的貼身丫鬟,比姈雲老不了多少,可手段陰險狠毒,不少與周媚春作對的,都死於她手。
“是~夫人。”菊翠拖著尖銳的聲音,似笑非笑地盯著蘇茶。
蘇茶剛要起身,被菊翠按在地上不能動,姈雲秀眉緊蹙,急得汗都滴下來了,“不得對小姐如此無禮。”
可那菊翠油嘴滑舌,道:“這你就說錯了,菊翠怎麼敢對二小姐無禮呢。二小姐別著急起來,咱先練練跪坐。”
說著,讓蘇茶正跪,屁股不能壓在腳跟上,最多挨著,背要挺直,雙手成掌交握放腿上,保持兩個時辰。
蘇茶心裏好痛但是還是要微笑,想著:這小癟三一走,我就起來把門給關了,去你的還想虐待我,想得美!
可誰曾想這菊翠真是好耐性,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才走,走之前還說什麼第二天還要練,蘇茶內心已經罵了她萬千次,可是又能如何呢?一想到剛穿過來就受欺負,就一肚子火。
不然,逃吧!
蘇茶正想著,剛一起身,腿一酸,一軟,隨著一聲尖叫,躺在了地上。
姈雲這心裏是嚇得是直哆嗦,趕忙將蘇茶扶起來,攙到床上坐下,沒多會兒,蘇茶右腳腳脖子腫得像個豬蹄。
“小姐,您這是怎麼……”
“還說什麼廢話,看不出腳崴了啊!快去請郎中啊~啊呦呦~疼死我了……”蘇茶忍不住碰了下腳踝,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半天過去,郎中請來了,還攜著老爺,大夫人,二夫人一起來了,蘇茶見這陣勢,汗顏啊,何苦為難自家人呢!
蘇茶見著老爺來了,那臉上可是梨花帶雨,低頭偷偷抹淚,楚楚可憐。抹淚是蘇茶演出來的,看似小動作,卻是盡收老爺蘇滿源眼底。
抹完淚,婉然抬頭,見蘇滿源,故作震驚意,道:“女兒不知父親要來,這腳真是崴得不對時,害女兒不能與父親施禮……”說著,作勢去打自己的腳腕。
蘇滿源看得是心裏一揪,伸手攔住蘇茶,順勢握住蘇茶的手,輕聲道:“父親的好女兒,何必較勁。你現在是病人,何況傷的是腳,免了你的禮,等腳好些了再說。”
說罷,對身後的郎中說:“還不趕緊瞧瞧小姐,耽誤了怎麼辦!”
郎中嚇得連稱是,托起蘇茶的腳,左瞧右戳,蘇茶疼的嘴唇咬的發紫,頭歪在一邊,緊閉著眼,不經意兩滴淚劃落,看得蘇滿源心疼死了。
“回老爺,小姐這腳無大礙,未傷骨,用冷水敷便可消腫,休息一段時日便可回複,老夫給小姐開一些活血的方子,切記要十二個時辰以後再喝。”
郎中走後,兩位夫人在旁是大眼瞪小眼,蘇滿源叮囑了幾句,並未問崴傷原因,就帶著一群人走了。
蘇茶質問姈雲,為何老爺會來了。姈雲說:“奴婢請郎中的半路遇上老爺和大夫人,老爺記得奴婢,就問奴婢急匆匆去做什麼,奴婢不敢有所隱瞞,就說給老爺聽了。”
蘇茶腦子一轉,問:“你可曾告訴老爺我學禮的事兒?”
“不曾說過。”姈雲搖著頭,語氣篤定。
“大夫人肯定給老爺說過我今天學禮的事,自然少不了貶損我,隻是她不知道我腳崴了,老爺是明白人,自然一想便知,看破不道破。”蘇茶順口說出了自己的推論,聽得姈雲一臉崇拜。
蘇茶拍拍姈雲肩膀,笑道:“接下來一段日子肯定清閑自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