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紫平靜的眸也帶上了幾分冷意,看一眼花仞,淡淡望風輕碩,半晌,才道:“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了,要不然,就得我們兩個抬著你進長安成了。”
“我說了,我的身體……”
“切!”風輕碩冷沉的聲音被一聲帶著濃濃冷笑的不屑打打斷,“你的身體!風輕碩,你真以為你還是四五年前的你?”花仞一張口語氣就不是一般的衝,“別做你的寶刀不老的夢了!這四年你是怎麼過的你比誰都清楚,就這幅身子,被你折騰成了什麼模樣你自己心裏有數!你知道!你知道你的鬥氣停留在墨尊級別幾年都不見精進是什麼原因麼?就是因為你抑鬱成疾傷了心肺,連筋脈都跟著一並受損了!你知道,你這樣下去的結局是什麼嗎?你知道麼?”
花仞怒視著風輕碩低吼著,帶著火氣的雙腿一夾馬肚,已經衝到了風輕碩的前麵,左手一扯韁繩轉了個彎兒,直接堵在了風輕碩的前麵。
“小小的風寒是要不了你的命,可這淤積攻心不當回事兒,卻足以讓你一身修為化為烏有,甚至變成一個廢人!”
說到此,花仞眼底的火有些弱了。
“風輕碩,你可知道,如今的海蘭清靈,已經到了什麼程度麼?”盯著風輕碩的眼底帶著殘忍的邪笑。
“白尊,甚至……不止……”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說著,噙著笑意的嘴角越發勾起。
花仞與千紫看的清清楚楚,風輕碩攥在馬韁上的手,狠狠顫了一下。
“男人,本就是為保護自己該保護的女人而生,而不是,在一些無關痛癢的瑣事上痛不欲生。碩,我自認比不上你那份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本事,可在兒女情長這些事兒上,我,絕對能當你前輩!就算我沒有嚐過你這種要死要活的感情,但我依然可以看出,你與她的矛盾,究竟,出現在何處……”
花仞的語氣平緩了一些,說著。
果然,風輕碩眼底那醞釀到極點的烈火在聽到花仞那最後一句話時,頓時,一盆涼水澆到底,熄滅了下去。
“什麼?”嘶啞的喉隻擠出兩個字,平靜,壓抑。
花仞挑眉,眼底是淺淺的笑,修長美麗的手指輕輕捋著胯下白馬頸上順滑的鬃毛,道:“到前麵,我們坐下了,邊休息邊告訴你,怎麼樣?”
風輕碩緊繃的臉頓時變了顏色。
握著馬韁的手驀地一揮,一團墨色的罡氣就帶著十足的力道狠狠朝著擋在他前方的人砸去。
“嘭”一聲巨響。
平坦的官道上眨眼掀開一個大坑。
塵土飛揚間,白馬紅衣的俊美男子已經在前方更遠的地方叫囂出聲來:“風輕碩!你丫的竟然真對老子下如此的狠手!”一句怒吼,帶著咬牙切齒的火氣。
風輕碩卻淡淡揮了揮寬大的衣袖,撫了撫眼前的塵土,凹陷的幽眸輕眯,盯著前方那木紅影,冷笑::“本王就是想給你證明證明,這四年,本王,是不是真的廢了。”
“我呸!”花仞也狠狠揮了兩下袖子,如花似玉的俏臉上哪還有半點兒往日的優雅,簡直就一邪氣橫生的痞子,“風輕碩我告訴你!老子沒那個心思跟你開玩笑嚇唬你!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算你回了長安將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了,你,也永遠沒有了與那個女人比肩而立的資本!”
看著風輕碩死死盯在他臉上越發深暗的眸,花仞眼底有一抹得意的笑意閃過,抬手輕捋著他那搓垂落肩上的發,說得愜意:“作為師兄弟兼生死之交,我今天第一次揭你的短。那個女人,我不說她的好壞,但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她,很缺乏安全感。所以,你覺得,一個永遠都不會比她強,永遠都要她瞻前顧後去保護的男人,能夠讓她停住腳步麼?”
花仞沒有再往下說,隻是淡淡盯著風輕碩。
風輕碩不語,但心中,答案,卻已肯定。
不會。
她,那麼執著,怎麼可能,將自己一生的歸宿,隨便將就……
錯,在自己也意識到的時候,卻也已是眾人指責的時候。
他已悔過,可這一切,還來得及麼?
眼前,又是清靈那張冰冷無情的絕色容顏。
“這天下,沒有你掌控不了的東西。你是人,不是神,但你的世界由你締造,就算錯了,也有推翻重來的可能,你又何必,如此顧慮……”
終於,千紫說出了他在心底琢磨半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