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一下,把電話摁掉,他再次來電,如此反反複複十多遍,超人也不再打來。
希兒讓我住下,我想了想,現在也不是該矯情的時候,我的確是無路可去了,內心很感動,至少,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能待你至此。
傍晚,超人發來了信息,如果我知道是這個內容,那我絕對不會打開來看,絕對不會。
蘇葵病重,快不行了,輕央,你真的不來看看嗎?
心被狠命撕扯,裂開大口,血液汩汩流出,剩下一具空殼,沒了靈魂。
蘇葵,那個連上天都不願垂憐的孩子,既然結局是這樣,那為什麼還要讓她來到世上?不過,死亡就是痛苦的終止吧?笑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死亡而已,不是麼?
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去,不要去看死亡。
第二天,希兒一大早就來敲門,把我從冗長的夢魘中叫醒,我迷糊地看著她,“希兒,你真是太好看了。”
希兒忍不住誇張大笑起來,“央央,你一大清早起來就誇我好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睡眼惺忪,感覺精神垮垮的,我爬起來鑽進衛生間,捧起冰涼刺骨的水,淋到臉上,瞬間清醒。
“哎!央央,你怎麼用冷水洗臉,小心著涼了。”希兒跑進來拿起幹毛巾小心擦拭著我的臉。
我盯著希兒,“我們昨天才相識,並且還沒相知,你為什麼對我這般好?”這是我最想問的。
希兒怔了一下,旋既苦笑,“習慣了。”
習慣了?習慣了對所有人都好?
“我是個孤兒,幸得有人救助,不然恐怕就不會有現在的陳思研了。所以,有需要幫助的人,我都會竭力去幫。”希兒似無謂笑笑,可我心底卻波濤洶湧。
幫人?我不害人就不錯了。
“央央,我們出去玩吧,悶著可不好受。”希兒忽而換上了一副愛玩天性的麵孔。
哪個是真正的她?哪個是真正的我?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所有的真相若即若離。而我,把所有的純真年華都當成了愛情喧囂裏的最大陰謀與謊言。
從來沒有快樂,從來沒有純真,從來沒有,真相。
我欣然同意,去瘋狂一天也許總好比在這裏胡思亂想一天罷?並且,蘇葵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是這樣欺騙自己。
看,我連自己都願意欺騙,我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謊言,並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希兒拉了拉我,“央央,咱們走吧,不要發呆了。”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