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滇藏茶馬古道(1 / 2)

徒步滇藏茶馬古道

繁榮了幾千年的茶馬古道已漸式微,曾經走在這條古道上的商人、旅客、探險家、僧侶、盜匪都已隨風而逝。在翻閱有關史籍的過程中,我探險古道的激情在悄然滋長。

那年七月,抵梅裏雪山下的德欽縣城。途遇一北京姑娘智美,聽說我要去拉薩,希望結伴一起踏上茶馬古道。想起斯文·赫定講過的一句話:“沒有女人的探險不算探險。”便同意了。去拉薩是這個女孩的夙願,那晚她興奮得一宿沒睡。

我的徒步路段是從梅裏石到紮玉,因為滇藏茶馬古道隻此段未築成車路,人跡罕至,風景勝殊,此段路200多公裏,當年馬幫要走5天,我計劃走7至8天。

茶馬古道在哪裏?

自19世紀末以來,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教授提出的“絲綢之路”這一響亮而經典的概念傳用至今。100年後,一群雲南的學者為中國特有的完全可與“絲綢之路”相媲美的連接東西部的古代商業與文化傳播通道命名為“茶馬古道”。因為這條古道最初是以茶葉為交換主體,以馬為交換載體的。

茶馬古道主要包括滇、川、藏三大區域,並延伸至印度、尼泊爾、錫金、不丹等國。是世界上地勢最高最艱險的文化傳播古道,紮根在最險峻的橫斷山脈。

在大西南滇藏交界處,橫斷山脈和金沙江、瀾滄江、怒江把這塊地域切割鑄造成一個極為獨特的地帶。在這裏的河穀山間,馬道蜿蜒,亂石疊嶂,馬幫行走極為艱難。他們從濁浪滔天的幹熱河穀盤旋至朔風刺骨的高山雪嶺,旋即又從寒冷的高山雪嶺下降至濤聲震耳的幹熱河穀。河道縱橫,馬幫主要靠皮筏和溜索橫渡。而青石上遺留至今的蹄印仍欲說風塵,令人止不住地遙想那一幅幅熱氣騰騰的生活畫麵。

驢友009

吳偉。大學教師,1994年起入藏旅行,至今已10次進入西藏和各大藏區。2001年起開始考察茶馬古道,徒步走了梅裏石至劄玉、芒康至香堆兩段。

第一天從梅裏石啟程

梅裏石海拔2000米,是個散布在瀾滄江畔河穀地帶的小村子。曾是滇藏茶馬古道在雲南的最後一站。

沿一條人工水渠西行,轉過一個小坡後水渠即成潺潺溪流。沿溪開始上坡,都是土和礫石路麵,僅容一人行,兩邊滿目怪石灌木。溪越來越大,水聲轟鳴。傍溪而行,常常溪路不分,水大處即漫上路麵,即便我們盡著高腰登山靴,也需擇石落足,作跳躍式前進。

史料上雲:“由梅裏樹(梅裏石)迤邐上大雪山,砏岩怪石,無一步可循階級者,馬四蹄不能並立,無草無人煙,水聲如雷。”時見青石上蹄印深可盈寸,令人驚詫於馬幫曆史之厚重。

汗出如漿,幸好是傍溪而行,不致斷了水源。溪流來自雪山融水,清澈甘甜。

一路不時見有采菌子的山民,男男女女,背著籮筐大步流星地趕超我們而去,相互微笑致意。

傍晚七時許,終於看到一塊平草壩,搭起帳篷,架石立灶,撿柴點火,準備“開亮”(舊時馬幫行話,意即野餐)。先喝上兩鍋茶,再洗淨土豆、蘿卜、牛幹巴,還有藏民送我們的兩棵大菌子,跟掛麵一塊兒下鍋煮了,擱上各色調料。總算讓肚子裏覺得裝了點東西,離飽那是差遠了。

第二天智美掉到水裏去了

一路穿林而行,林子比昨日所經更密,又陰又暗。地上的腐殖層很厚,一腳踩下去陷好深,還吱吱冒水泡。智美起泡的雙腳一瘸一拐。腳下的路礫石遍地,高低不平,而且不時要從三兩根原木拚搭成的小橋跨過溪流,忽兒走在溪左,忽兒走在溪右。

橋麵濕滑,過橋時盡管我們顫顫巍巍如履薄冰,可過第十七座橋時智美還是落水了,衣服盡濕。

下午三時許到達牛場。一大片草甸上散放著幾十頭犛牛。溪水蜿蜒,在陽光下玉帶似地閃著銀光。周圍山腳下古鬆參天,天空幹淨得像塊新手帕。這兒有兩間簡陋的木屋。

我們被獲準使用木屋的爐灶和鐵鍋做菜,主人隻象征性地收幾元柴火費。

見木屋旮旯裏擱著條羊腿,遂花三元錢向主人割了塊羊肉,加上還剩下的半個蘿卜、半個土豆和水壺裏的幾個雞蛋,煮了滿滿一鍋大雜燴。盛上主人提供的米飯,隻吃得我倆人仰馬翻,最後一碗是站直了才吃下去的。

去草地上散步消食。這會兒牛群正從四周朝木屋圍攏,女主人提著奶桶忙著給母牛擠奶。晚霞染紅了半邊天,遠處另一座小木屋上炊煙嫋嫋。

第三天翻越梅裏雪山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