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打到,別說是挨抽耳光了,就是段天明不小心蹭破了一小口油皮,伺候他的人都會被徐氏責打一頓再發賣出去。
就正是徐氏這樣的溺愛,才養成了段天明眼中看不到別人的性格。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在賽詩會上失利這麼一件小事就對孟靈湘生了殺心。
段洪濤心疼兒子,可在老丈人麵前卑微慣了,腳下隻挪動了一小步,卻不敢去阻攔榆陽縣令的舉動。
徐氏則不同,她是榆陽縣令的女兒,從小被嬌養長大,自己本身就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如今就更見不得兒子吃虧挨打了。哪怕打人的是她的父親。
“父親住手!”徐氏在榆陽縣令的手掌落下來前擋到了兒子麵前,攤開雙手把段天明護在身後。“父親,天明還小,就算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您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麼要動手?”
榆陽縣令剛才咋見到段天明的那一刻急怒攻心,手下一點都沒有省力氣。段天明的半邊臉都瘀紫紅腫起來,腫脹被他的左眼頂得變成了一條細縫。
這讓徐氏看了心疼得快要滴血了。“天明,你傻呀?你外祖父要打你,你怎麼也不知道躲?”
這話讓榆陽縣令氣不打一處來。“他要是敢躲,我就打死他。也省得在這裏收到他的連累!”
他苦讀十幾年,參加了三次大考才得了進士之名,幾十年的經營才有了今日的局麵。這幾年來他的考評都是“優”,眼看著就要升遷了,哪知道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看女兒還護著這小畜生,榆陽縣令氣得胡子隻抖。“自古慈母多敗兒!他之所以今日都是你們縱容的後果。你就護著他吧!看看他能把你我害到何種地步?現如今連買凶殺人的事情都敢做,日後還了得?”
徐氏正心疼的撫摸這段天明淤青腫脹的臉,聞言轉過頭來。“父親這是在說什麼?天明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榆陽縣令說出這樣的話,此次比第一次鎮定多了。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兒子是最優秀的,將來肯定是要出人頭地的。絕不可能做出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榆陽縣令冷笑連連,指著段天明。“你問他是不是誤會?暗自的宗卷此時都擺在巡撫大人的案頭了,你還說這是誤會?如果是誤會,我會出現在這裏嗎?”
此時已經傳到巡撫大夫那裏了嗎?巡撫大人可是在杭州啊!而且孟林被殺的消息不是今天剛剛爆出來的嗎?怎麼能這麼快?
難道這件事情早就被人知道了,還有人在背後操作這一切,先前的不動聲色隻是為了穩住他們?
段洪濤和段天明父子倆隔著徐氏對望了一樣,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和絕望。
徐氏也有些傻了。“怎麼……怎麼會?”
榆陽縣令見女兒到這種地步還執迷不悟,心中又氣又恨。“怎麼不會?你知道這小畜生買凶殺的人是誰嗎?”
徐氏下意識問了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