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此人就是前幾日在中秋賽詩會上摘得了燈魁的大才子孟林。”榆陽縣令越說越氣,撥開蹲在段天明麵前的徐氏,手指戳著他的腦袋。“你小畜生,定是在賽詩會上敗給了孟林,心有不甘所以才動了殺心。我要是知道你的心胸狹隘至此,就應該在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把你溺死在血盆裏,也省的到如今被你禍害。”
段天明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躲。在他的心裏,對這個為官多年的外祖父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希望憑外祖父的多年經營能把他從這個牢獄中救出去。
“父親——”徐氏撲過來拉住榆陽縣令的手。“有話好好說,不要,不要打天明。”
她對於段天明在賽詩會上失利的事情也是知道的,隻是現在才知道造成兒子铩羽而歸的人是那個叫做孟林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裏也湧起一股怨氣。如果不是這個人憑空冒出來,此次賽詩會大出風頭的一定的是她的兒子。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出現!
可不管心裏怎麼怨恨孟林,她也不覺得兒子會為此殺人啊!
“天明,你給外祖父好好說說,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對不對?一定是有人冤枉你的,對不對?”直到此刻,徐氏的一顆愛子之心還是讓她選擇了不相信這一切。
段天明不說話,甚至不敢去看徐氏的眼睛。
知子莫若母,他的反應讓徐氏的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可她不願意就此放棄,轉而去求父親。“父親,就算這件事情是天明做的,那也是那個孟林必定有尋死之處。他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天明是您的親外孫,是您女兒的親兒子啊!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
徐氏抱著榆陽縣令的腿疼苦哀求。
榆陽縣令看著女兒,又看看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的段天明,既氣悶又無奈。“你沒看見我都被關進來了嗎?我能有什麼辦法?”
去榆陽縣把他帶過來的人雖然穿著衙役和捕快的衣裳,但一個個都是生麵孔不說,還帶著一身的江湖氣。把段天明犯下的罪行一說,就把他這個縣令綁了過來。
這些人一路上根本不搭理他提出的要將楊州知府的要求。
這也就罷了,他人都到了楊州府衙的大牢裏了。身為他同科的楊州知府還是避而不見!這說明什麼?說明楊知府根本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有些許的通融。他這是要公事公辦啊!
最讓榆陽縣令擔心的不止此時,還有多年來他收受的各種好處。若是落在了別人手裏,別說把女兒外孫救出來了,他自己都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官府收受地方的供奉這本是上下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說出去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被揭發了,朝廷是絕對容不得這樣的官場蛀蟲的。
榆陽縣令自己寄希望與自己的賬冊收得夠嚴密,不給別人發現。
隔壁牢房裏,本來盼著徐氏有能力把她們弄出去的丫鬟婆子,在看到榆陽縣令也深陷大獄後,都在絕望之中產生了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