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006 前夕(1 / 3)

自那天以後,上官家便緊鑼密鼓的張羅兩位女兒的婚事。為了熱鬧喜慶,不厚此薄彼,當日楚林兩家約定,半月後同時前來迎娶。因此這半個月以來,上官府便在上官夫人的操持下,準備兩位小姐的嫁妝以及出嫁事宜。

這些日子,上官晚晴閑來無事時,便常去簾風居走動和上官晚幽聊天解悶,消磨時光。雖然她和上官晚幽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她卻很喜歡這個溫柔體貼的姐姐。一想到即將離別,心裏竟有幾分酸澀和傷感。

轉眼間,半月時光匆匆而過。畫眉湖上的櫻花淺紅初綻時,已是到了出嫁前夕。

這天晚上,月色如水,風露含香,空氣裏氤氳著薄薄的水霧和淡淡的如蓮葉般的清新之氣。上官晚晴坐在窗前,怔怔的望著手裏的一柄刀飾發呆。盈盈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流瀉在淺眉微蹙的女子身上,給她清麗無比的容顏蒙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增添了幾分寧謐朦朧的韻致。

燭光明亮柔和,映的桌上的嫁衣豔麗異常,仿若盛開在暗夜裏的花朵,帶著未知的,神秘的誘惑。房間裏寂靜無聲,紫蘇和浣綠忙著做最後的準備,隻聽見衣裳悉悉索索響動的聲音。為圖喜慶吉利,房裏所掛的帳幔早已換成了紅色。本是高興的日子,然而空氣裏卻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清冷和緊張。

窗前一線微風吹過,樹葉沙沙如春蠶食葉,搖曳晃動的樹影落在雪白的窗紙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一如上官晚晴此時複雜的心情。

心亂如麻間,她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刀飾。那是一把橢圓形的刀,如天空裏的一彎新月,刀柄和刀鞘上刻有古樸繁複的花紋,刀柄中間鑲著一粒紅色寶石,令人一見便知是不凡之物,圓刀做工小巧精致,可佩戴在身上作為腰飾,十分輕便。她那日一見便十分喜歡,便向上官天宇要了來。

上官天宇當時笑道,“本以為女兒家會喜歡珠寶玉石之類的,晚晴怎麼偏偏喜歡這看起來冷冰冰東西呢。”

上官晚晴把玩著手裏的刀飾,開玩笑道,“怎麼,哥哥不舍得?”

上官天宇道,“如何不舍得,這刀飾是我前些日子才得到,既然晚晴喜歡,哥哥就當做賀禮送與你。”

上官晚晴聽罷,眉眼一彎,“那我就不客氣了。”隨即,她把刀拔出來,細細打量,隻見刀刃薄削雪亮,。一時性起,便把手指靠近刀口,想試試它有多鋒利。誰料,上官天宇一見,神色大變,猛地上前一步,打落她手中的圓刀,氣急喝道:

“你做什麼?”

她愣了愣,卻隻見被打落的圓刀霍地落下直入地半截,卻是無聲無息,好一把削鐵如泥的刀,當下便驚出一頭冷汗。若是剛才不小心劃到自己的手指,那豈不是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驚嚇之餘也有幾分欣喜,除可供觀賞外,它還是一把難得的防身利器。

當下,上官晚晴蹲下身,小心的將圓刀撿起來,插入刀鞘。

思緒回轉,上官晚晴心下一陣煩躁,難道,她就這麼任由別人將自己推向未知?這幾日來,她想盡辦法不著痕跡的打聽有關楚家特別是楚玥的事情,結果卻是差強人意,和那日上官晚幽所說的相差無幾。雖同樣是父母之命,上官晚幽尚能知道自己所嫁之人是胖是瘦,是醜是俊;而她上官晚晴,卻連那楚玥一星半點兒的小心也無從知道,在這出嫁的前一晚,深覺不安。

心煩意亂之餘,回頭卻瞥見桌上燈影裏的那一抹嫣紅,猶覺刺人眼目。閉上眼睛,過往的一切宛如前生,已經變得那麼遙遠陌生,不可觸及。而她,現在是明天就要披上嫁衣的上官晚晴,繼續這個女子可悲或可歎的一生。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輕易地辜負了自己。

下聘之日,楚玥未現身。而據她所了解,上官家所知道的關於楚玥的一切,俱是從雲倩柔的口中得知。她猜測著,也許,楚家向來行事低調,也許,楚玥那天真的有事纏身……,可是,她仍忍不住去猜想,那個素未謀麵的人,是瘸是跛,是傻是癡……

忽然“嗤”的一聲,桌上的蠟燭蓽撥爆起一陣火花,浣綠見了,走過來笑道,“你看,連蠟燭也知道小姐喜事臨近,給小姐報喜了呢。”說罷,便翻找出剪刀,去下燈罩,剪了剪燭心,逐漸暗淡的光重又明亮起來。

紫蘇正在鋪床,此時聽了,轉過身笑道,“果然,是個好兆頭呢。”

上官晚晴無心接話,隻淺笑不答。

“晴兒”

聽得叫喚,上官晚晴抬頭望去,隻見上官任承站在門邊,一臉慈愛的望著她。上官晚晴忙起身迎接,嘴裏喚道:

“爹爹”

紫蘇和浣綠二人同時向上官任承屈膝行禮,“見過老爺”,上官任承擺擺手,紫蘇和浣綠會意,起身出去了。房中剩下上官晚晴和上官任承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