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陳國割讓兩座城池於胡巳國,顧家軍攻進京城,從此南楚改朝換代。
後宮雖說妃子不多,卻也有幾十位,顧青玨放走的放走,有幾位卻被終身幽禁了。
白決的嫡子與白決還有盧湘漫一起被幽禁於後宮禁地,除了兩位專門服侍他們的人,再無他人可見。
最後一次見麵,白決終於問了出來,“他呢?”
顧青玨腳步一頓,知道他說的是誰,冷冷回了句,“還未醒。”
“我無心傷害他。”白決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顧青玨冷冷給了他最後一句話,“那又如何?”傷害都傷害了,“我不會讓他再見到你,多年情義,我不會對你怎樣,也望你好自為之。”
白決看著沉重的猩紅宮門在自己麵前關上,從此注定他將在此了斷一生。
獨自走在這座空曠的皇宮裏,顧青玨內心竟湧起無比惆悵。
走到金霄殿,卻見慕容義身著一身白衣,手裏提著兩盅酒酒在前頭等他。
顧青玨無奈笑了笑,收起了心裏的愁緒,走了上去,“義兄這麼晚還不安寢?”
“不急,終於到了最後一步,自然睡不著。”慕容義躍身上了房頂。
顧青玨跟著上去,在他旁邊坐下,慕容義將手上一盅酒拋給他,“如今可以喝了吧?”
顧青玨失笑,“倒是無礙。”
那次療毒之後,顧青玨過了一天就醒過來,內力也都恢複了,甚至經過這次反而使得筋脈大通,功力暴漲,隻是於寧卻到如今都還未醒過來,剛開始是根本失去了氣息,弄得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幸好顧青玨遲遲不肯讓他下葬,在第七天的時候突然又恢複了氣息,隻是卻一直沒醒過來,連何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如今目的達到,你打算何時登基?”慕容義此時又恢複了之前的性格。
“以前我是想著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如今卻隻想帶著他遊遍山河,不管人間世事。”
“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都攻進來了,幸好百姓大都支持,這皇帝隻能由你來。”慕容義仰頭就是一大口。
顧青玨似笑非笑看了他,“不是還有……”
慕容義伸手阻止他接下來的話語,“你別打我主意,出來這麼久,秀兒與孩子都該著急了,等你登基了,我便回潞城。”慕容義說著笑了一下,“先前是給白決守,如今給你守,豈不是快哉?”
顧青玨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我已讓人去接了他們上京,登基的事到時再說吧。”畢竟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國不可一日無主這道理你也懂。”慕容義提醒了一句。
顧青玨:“自然。”
那一夜跟慕容義聊了許久,顧青玨突然又想通了許多問題,這一盅酒下去,已然有些醉意。
顧青玨記得於寧不喜歡皇宮,所以也隻是讓他回了元帥府的房間。
回到房間時,天都微微亮了。
“阿寧,我回來了,與義兄聊久了,所以回來遲了。”顧青玨在他額上落下一吻,輕聲呢喃了一句。
握了握他的手,顧青玨便起身去洗漱了,洗完後陪他躺了一會兒又起床去辦事。
三天後,顧夫人一行人終於到了京城。
對於顧青玨與於寧這件事,顧青玨也寫了書信回報了,顧夫人雖然著急,但是顧青玨不讓他們那時候上京,也就不上京。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先前在書信中看到他居然中了蠱毒,想想都心疼,確認他沒事終於鬆了口氣。
“小寧呢?”顧夫人第二句話便是這個。
說到這個,顧青玨臉色沉了沉,“在府裏。”
“我去看看。”顧夫人早就將於寧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兒子,急急帶著人去了府裏。
顧源則是說了一句,“既然決定了,就得做個明君,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百姓,否則第一個不饒你的人便是老子!”
顧青玨恭敬回道:“是!謹遵父親教誨。”
“你小子真是蠻能幹。”慕容勁倒是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誇道。
顧青玨被他這個態度弄得心情倒是輕鬆了一些,“慕容伯伯過獎。”
“這孩子怎麼弄成這樣了?”顧夫人過去的時候,何然剛給於寧施完針,看見顧夫人來了,連忙起身,“夫人。”
“不必多禮,如何了?”顧夫人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
何然大概給她說了一下,不過沒說於寧的身世由來。
顧夫人心疼地摸摸他的頭發,這孩子,他們還是虧欠了太多。
“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何然收拾好了藥箱,“不清楚,可能過幾天,可能……一輩子。”
這一輩子說出來太過於沉重。
顧夫人聽著都掉下了眼淚,之前聽著顧青玨他們出事也不過是擔心得團團轉,如今在身邊,心疼不可抑止地就出來了。
顧青玨盡管白天再怎麼忙,也會在三餐回來陪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