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為天下(1 / 3)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係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癘自辟易。嗟哉沮洳場,為

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悲

,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裴東來將正氣歌念誦完畢,緩緩的睜開雙眼。

雲海上,金光萬丈。

一輪紅日一躍而出,映在雲海上。

裴東來緩緩的呼出一口氣,隻覺得周身舒泰,筋骨通透。

太學宮中浩然正氣本就十分的充裕,裴東來在此處將正氣歌念誦出來,更

勾動了浩然正氣環繞周身。裴東來雖然不曾將這些浩然正氣納入己身,但是磅

礴浩然正氣已經將裴東來身上清洗了一遍,將他周身上的些許浮躁煙火之氣洗

去。

觀天地之景,誦先賢文章。裴東來看著雲海上的一輪紅日,心中通達不少

“好文章。”

讚歎聲從身後不遠處響起,裴東來站起身來,回頭望時,便看到何不歸站

在院落中,滿麵讚歎之色的望著自己。

先前裴東來一心一意沉浸在正氣歌中,身心更融入浩然正氣之中,一時間

竟然也不曾發現何不歸前來。

“勞何道友久候,東來慚愧。”裴東來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拱手道。

他清楚何不歸定然已經來了有些時候,卻並不打擾自己。

“能從旁聽聞裴都統錦繡文章,倒是何某占了便宜。若說慚愧,慚愧的也

是何某。”何不歸笑道。

裴東來念誦《正氣歌》,勾動天地浩然正氣加身,何不歸自然將這長詩重

視了起來。他將所聽聞到的《正氣歌》再念誦一遍,卻發覺這長詩從自己口中

念出時,並無裴東來念誦一般的情景。雖然也有天地浩然正氣遊走,卻同裴東

來念誦之時相差百倍。

何不歸心中本是好奇,也並沒有貪圖法門的意思。一經嚐試,見無所收效

之後,心中便將這件事情放下了。不過《正氣歌》氣勢慷慨激昂,倒是讓何不

歸將所聽聞到的言語記在心中。日後無事時念誦一番,即便得不到其中的精妙

所在,也算是一件美事。

“此詩乃是一位前輩所做,東來也是無意之間的來的,不敢冒認。”

裴東來尚且不清楚自己的一番朗誦,在太學宮中造出了多大的聲勢。

“原來如此。”

何不歸暗暗點頭,心中暗道:“果然,這詩文乃是裴都統修煉天地浩然正

氣的一種手段,由他師門傳承。其功用,應該同太學宮中收藏的先賢典籍相差

不遠吧。”

“他說是無意中的來的,隻怕是那位隱世大儒交代過,不許他透露其中的關節。”

不消裴東來解釋,何不歸心中便已經自己為裴東來做了解釋。世間隱世大儒確實不少,有厭惡虛名的,不讓門人弟子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是常見的事情。

“隻是不知道,世間有哪一位隱世的大儒,能夠做出這般的篇章。”

何不歸雖然心思靈敏,但是他卻不知道裴東來的底細,也不清楚裴東來體

內內藏儒門聖器。太學宮派人入世尋找儒門聖器的消息,便隻有前去塵世中行

走的幾個長老、弟子清楚,而且都在曆代師尊麵前發了誓約,不會將其中的消

息透露半分。故而何不歸雖然知道裴東來是太學宮中的貴客,卻不清楚裴東來

為何而來。

“裴都統,敝派掌門請裴都統去太學殿商議事情。若是裴都統眼下無事,

還請隨在下來吧。”

何不歸停住了心中念頭,將正事說了出來。

“好,”裴東來暗暗吸了一口氣,微笑著向何不歸一拱手,說道:“何道

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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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之走進太學殿時,太學殿中九八把椅子,隻剩一把空餘。

太學宮中八位長老已經全部來到。

“清之參見掌門。”

顧清之目不斜視,向著寧佐賢拱手道。

“清之來了,且坐下吧。”寧佐賢看看顧清之,對她的遲到不以為意。

“哼!目無尊長,竟然在此時讓眾位師長等候。顧清之,你真是好大的排

場!”

說話的怒目老者名叫許高朋,是太學宮中的一位太上長老,性子嚴厲,對

尊卑法度最是看重。

顧清之姍姍來遲,讓這位許長老心中大大的不快。

“許長老,”

顧清之聞言,動作並不曾停住半分。她緩緩的坐下,口中才說道:“許長

老或許忘了,清之的閣主之職。”

“清之雖然才學淺薄,但也是太學宮中的閣主,同許長老你,也是平輩論

交。”

“這大殿上,除卻掌門之外,你我八人都是同輩而論,何來眾位師長一說

?”

顧清之麵目不曾或變,口中言語清冷,說完這一句之後,她語氣猛的一變

,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樣:“許長老,你莫不是以為,你應同掌門平起平坐?

不等許高朋言語,顧清之口中一聲冷喝,道:“許高朋,你素來奉行尊卑

有序,也是太學宮中的掌律長老。但是今日,你將長幼序列置於何處?又將尊

卑置於何處?!”

顧清之揪住許高朋痛腳,連連發問。許高朋接不上話來,心中氣惱卻也無

可奈何,隻是喘氣如牛,漲紅了麵頰。

“清之,許長老無心之言,你何必如此。”

寧佐賢見兩人爭執,口中淡淡的說道。他轉向許高朋,緩聲道:“許師弟

,清玄年幼無知,衝撞之處,你也莫同她計較才是。”

寧佐賢一番話不偏不倚,卻緩和了二人之間的氣氛,也順帶著給了許高朋

一個台階。許高朋畢竟是太學宮中的掌律長老,而顧清之又是一閣之主,二人

真的爭執起來,那也沒什麼好處。

“哼!”許高朋得了台階,冷哼一聲,一揮大袖,也不再言語。

顧清之站起身來,向著寧佐賢拱手答過,再次坐下。

“清之,你來之前,我已同幾位長老商議過了。你且來說說,今日之事你

的看法。”

寧佐賢平息了顧清之二人之間的爭執,向著顧清之問道。

顧清之明白寧佐賢所言何事,她站起身來,拱手答道:“裴東來的脾性,

必然不是簡簡單單便會聽命於人的。今日之事,隻能和他平起平坐,以做商議

。”

“商議?哼!”

這一番說出來,當下便有一個人嗤笑出聲。顧清之循聲望過去,便見著一

個老者,正麵露不屑之色。

這老者名叫蔡朗,平日裏便同許高朋私交不錯。方才顧清之一番言語將許

高朋說的窘迫,蔡朗心中便有心將這一節還上來。隻不過苦於抓不到顧清之痛

腳,即便是有心嗬斥顧清之,卻也沒有機會。

眼下顧清之言語,便等同於給了蔡朗一個大好的機會,他自然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