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2 / 3)

“果真如此?”裴東來看如淵此刻如此輕鬆,心中反而有些不相信。

“就是這麼件事。”如淵看看裴東來,嘴一撇,說道:“你可別一時心軟看著我現在的模樣不忍心下手,我可明白告訴你,若是現在你這一個心軟了,我便能夠從你體內大搖大擺的離開,再次顯化人形。”

“雖然你我二人必有一戰,而且我八成還是要被紫皇神木所殺,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就趁著現在吧,麻利的動手。”

說完這一句,如淵便閉上了雙眼,真的做出了引頸受戮的模樣。

“若水,勞你苦等了。我這便來陪你。”

這句話,輕的不能再輕,即便是裴東來也不曾聽到一星半點。

這句話,卻也沉重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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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將此身投一處,報答平生未展眉。”

峻嶺之中,高山之上,清玄真人正同蕭楚材坐在山頂的涼亭中,慢慢的飲茶。

兩人本來都是沉默著的,忽然之間,清玄真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向著遠處望了一望。

一望之後,清玄真人歎道。

“嗯?”

蕭楚材聽清玄真人口中言語,當下裏便望向清玄真人。

“如淵,已經去了。”清玄真人看著望向自己的蕭楚材,口中歎道。

“是……”聽聞這消息之後,蕭楚材麵上一送。心中一塊大石方才落地,他隨後便問道。

“裴東來。”

清玄真人說完之後,搖頭苦笑了一聲,口中低聲道:“妖帝裴東來……妖帝裴東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我可不覺得,裴東來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坐的牢穩。”蕭楚材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妖族之中覬覦妖帝位置的妖族,太多太多了。平日裏因為如淵鐵血手腕而不敢或動,裴東來的身份,卻讓他們省去了挑戰的麻煩。”

“隻要在裴東來的身份上做點文章,裴東來這個妖帝的身份,還是無法得到認同。一日沒有做上萬骨王座,裴東來便無法得到真正的妖帝傳承。在妖族眼中,他便是一個足夠誘人的獵物。”

“他能夠活過半年,就算是他運氣好了。”

蕭楚材看似粗獷,心思也是不弱的。他將眼下的事情看上一看,心中對裴東來的處境,多多少少的便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身居浩然正氣的妖帝,都是稀罕的很。你我且莫做什麼爭論,靜觀其變吧。”

清玄真人將石桌上的茶壺杯盞收拾起來,對著蕭楚材一拱手,說道:“此間事了,貧道也該返回山門了。之前同蕭道友說過的事情,還請蕭道友多多留心,早作準備。”

“這是自然。”蕭楚材點頭道。

清玄真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搖,便已經化作一道青色流光,遠遠的奔著東南方去了。

蕭楚材在山巔上多逗留了片刻,向著雲峪關的方向注視了一刻鍾左右,便在一聲冷哼中化作一道紅光,離開了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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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頭兒!禍事了!禍事了!”

隨著這一聲驚叫,一個年輕人跌跌撞撞的撞進來,口中不斷的喊叫。

“著什麼慌!我早就說過了,那些武修不敢同我大楚朝兵馬硬碰硬交接,來往巡查不過是探查而已,怕個什麼!”

古七看著撞入大殿中,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親衛道:“你啊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多學學你家古爺我,好好的養養涵養。”

言畢,他再度低頭翻閱案幾上的一卷書冊,口中漫不經心的說道:“就算是有些修士來這搗亂,那也不能輕舉妄動。從鎮北軍中調來的那位將軍還沒來,我們若是輕動了,少不得便要被那隨行的長舌頭說三道四。”

“不……不是……不是!”

那年輕親衛此刻好容易將一口氣喘勻,說道:“咳……咳咳……古頭兒,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

“那是什麼,仔細說來聽聽。”

古七將視線從書冊上移開,望著親衛問道。

“有一個年輕的,口口聲聲說是要來投軍。古頭兒你是清楚的,咱這軍伍中哪裏要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來路的貨色?把守的幾個兄弟當下便要將他攆走,卻不料那年輕的忽然發起怒來,同把守的弟兄打鬥成了一團,將把守的兄弟打的鼻青臉腫,沒有一點好看的。”

“卑職本有心調兵將他擒拿了,卻聽這個不知道來路的貨色口中隻是喊著要來投軍,卻不曾真個同人下狠手,一時間也就沒了主意,隻能來請古頭兒過去觀瞧一眼了。”

親衛口舌利落,片刻的功夫便將其中的事情說了個明白。

宗派征討大軍軍中無將領,隨行的卻有一個言官。平日裏駐紮在天險關,不管是出操訓練都是必要的,卻獨獨的不能擅動刀兵。原因便隻有一個,沒有將領的虎符將印,便無法調動軍隊出手。

若是在平日裏的軍伍中,真是有要緊的事情時,這點事情便也就無傷大雅,臨時調動一部分人馬還是可以的。但是現在的軍伍中隨行的有一個言官,這些事情便要謹慎許多了。

所幸宗派征討大軍所麵對的,僅僅是北疆中已經被占領區域的宗派修士,不似一般軍伍之中每每都有征戰。平日裏那些北疆修士來回飛掠,也隻是探查天險關中的情形,並沒有哪一個不開眼的敢向天險關士兵出手。

“這麻煩的……”

古七皺了皺眉,提起了案幾上的雙劍,一邊向著門外走去,口中一邊說道:“這種事情你做的不錯,沒有輕易動兵,算是謹慎。”

古七一邊向著天險關城牆處走去,心中一邊犯著嘀咕:“來人莫不是北疆宗派之人?若真是如此的話,隻怕一個處理不當便要被北疆宗派修士找到借口了。那群兔崽子正愁著沒一個合適的借口出手,這件事情若是一個調理的不周全,隻怕還真是個不小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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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都給爺聽仔細了!爺名叫濤上履,人稱“比水輕”的就是你爺爺我!今個爺爺心裏高興,來你們這裏投軍。管事兒的如果心眼夠,那就快點封爺爺一個先鋒官當當!”

天險關城門處,數個守城的士兵疊成一堆,如同疊沙袋一般的光景。

這些“沙袋”的最上邊,一個年輕人正站在最上端的倒黴鬼身上,向著天險關城頭上蹦跳言語。

這情況真正的尷尬。天險關中雖然守軍眾多,但是沒有上司號令,便誰都不能出城迎戰,或者向這個年輕人出手。一時間左右沒個辦法,便隻好讓這個年輕人在那耀武揚威的叫罵。

“原來是濤爺,不知道濤爺是那條道上的朋友,來和老古我開玩笑啊。”

城頭上守軍中一片騷動,一個青年人從城頭上出現,向著城下的年輕人笑嗬嗬問道。

媽的,果然不簡單!

古七來到城頭,向著那個在城頭下不斷叫罵的年輕人身上一看,心中登時便是一驚。

這個年輕人,已經是靈照境界的修為!

這境界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卻正好是宗派修士中年輕弟子常有的境界!

古七雖然有個靈照境界後期的修為,但是此刻的他隻能夠壓下胸中怒火,向著那個年輕人笑嗬嗬的言語。

古七也是久在軍中行走的,對於一些盜匪黑話也懂得一些,同這年輕人言語時,古七便將黑話切口說出來,想要套套年輕人的來路。

“水道路道我都走,你說爺爺到底是哪條道兒上的?”

年輕人仰頭看著古七,張狂之極的說道。

“濤爺,這麼言語恐怕有些不講究吧?咱等會再來盤道,先把我那幾個不成器的手下放了吧,濤爺你看如何?”

古七見那年輕人十分的不買賬,心中又是一點火起。不過他終歸是分辨的清楚情勢的,口中言語不軟不硬,想要先將那幾個看守城門的守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