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來進入宗派征討大軍之後,除了見過眾位將領,和那些將領們打個照麵之外,便就不再做出什麼指使,每日裏隻讓侯君集呂滔等人在軍中自行操練。至於宗派征討大軍,自然由軍中將領操練。
他讓呂滔在城下做得那一場戲,心中便是做下了打探宗派征討大軍將領的打算。若是有哪個倒黴鬼被呂滔挑動的動了手,裴東來便會從旁而出,將場麵狠狠地鎮壓了,然後借著這件事情作為由頭,將那貿然應戰的將領撤了職位,換上呂滔這些裴東來信賴的過,也同裴東來有默契的人。
這手段雖然有些不太合適,但是一個貿貿然出戰的將領,被撤掉也算是一件好事。更何況裴東來心中清楚,行軍打仗最要不得的就是將帥不和,軍中不能一心。裴東來初來乍到,在宗派征討大軍中一點根基也沒有,若是不建立起自己的勢力,裴東來即便是頂著將軍的職位,卻也同光杆將軍一般無二。
隻不過古七做事也算是嚴謹,沒有什麼疏漏,本身手段境界也都說得過去,裴東來便也就不同他為難,讓他繼續擔任先鋒一職。至於呂滔侯君集等人,便隻能讓他們在軍中暫且停留,從伍長做起了。日後有了什麼功勞,裴東來才能名正言順的將他們調動升遷。
至於那個言官李弗,裴東來將他折騰的夠厲害,據說當日裏李弗力竭不支昏倒之後,便在房間內躺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後總算是能夠下床走路了。不過經過裴東來一番整治之後,再見裴東來之時,李弗便如同耗子見了貓一樣,不敢同裴東來對視。
裴東來心知李弗必然已經恨他入骨,暗地裏不知道寫了多少言語用來抹黑裴東來。不過裴東來既然做了,便沒有怕他怎樣的道理。就算是由得李弗上奏少年天子,裴東來也可以肯定自己安然無恙。
燕雲侯之子的名頭,便足以少年天子心中好好的拿捏一番了。隻要裴東來不曾謀反,即便言官如何上奏,裴東來也自然八風不動。
教訓李弗這種鼠輩之類的事情,裴東來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他將軍中的事情交代給了軍中眾將領,讓呂滔侯君集照應著太歲軍中的一眾世家子弟,自己便在書房內,翻看宗派征討大軍中的案卷文書。
那些糧草兵餉,軍械後勤之類的文書,裴東來隻是略微翻翻,見沒有什麼貪墨,便將那些文書放下不管了。他看重的不是這些軍中常見的文書,而是宗派征討大軍中的隨軍記錄文書。
先前古七曾經主動要求給裴東來取出,但是裴東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拒絕了。等到一切都安頓好了之後,裴東來便在書房中仔細的查看宗派征討大軍的隨軍記錄文書。
但凡是軍伍行動,便會有專門的文書官將這次行動記下。出兵多少人,耗費糧餉幾何,斬首多少,自身損傷多少,軍中號令如何發布,此類種種都要一一的記載清楚,留作備案。等到日後班師回朝之後,便要將這隨軍記錄文書上繳兵部,作為檢閱、賞罰的依據。
裴東來同這隨軍記錄文書較勁,便是想要從這隨軍記錄文書中,試著找一些有關地底魔族的情報。
地底魔族行事詭秘,尋常都化作常人一般的麵孔,隻有在真正的用出自己的手段時,才可以分辨出地底魔族的真麵目。有些手段,尋常士兵,或者是尋常武修不曾見過,或許便當做尋常武修將領記載了。
裴東來翻看隨軍記錄文書,雖然並不是親臨戰場,但是憑著他對隨軍文書中的信息的分析,裴東來相信,隻要有一點關於地底魔族的信息在其中,他都可以分辨出來。
“嘖……”
裴東來將手中文書放在案幾上,口中輕嘖出聲。
宗派征討大軍中的情況,同他想的並不相同。宗派征討大軍原本的將領,便是在行軍途中突發急病,重病垂危,才被轉回後方去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宗派征討大軍中才會有一個缺,正好能讓裴東來補上。
而這將領的急病來的快,那將領被轉回後方之時,宗派征討大軍竟然還不曾同任何敵人交過手。隨軍記錄文書上雖然寫的密密麻麻,但是對於裴東來而言卻沒有一點有用的情報。
也正是因為軍中沒有個管事的將領,所以宗派征討大軍才會駐紮在雲峪關中,不曾進入燕州腹地。
裴東來在書房中耗費了幾日時光,卻並非全無所得。宗派征討大軍中的一些情形,裴東來已經心中有數。日後指揮起來,裴東來也能夠得心應手一些。
“吱呀。”
裴東來推開書房房門,大步走出。
既然軍中沒有關於地底魔族的消息,那便趁著清掃燕州中的宗派的時機,自行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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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
呂滔望著裴東來,疑惑道:“現在出兵?”
“就是這兩日之內。出兵燕州。”裴東來點頭道。
侯君集二人本在軍中操練太歲軍那些世家子弟,卻聽人傳報裴東來相請。二人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卻聽到了裴東來出兵燕州的消息。
“我這幾日裏也在琢磨燕州中的情形,隻是也沒有個結果。”
侯君集不像呂滔一樣的急性子。他將裴東來的言語想了一想之後,口中緩緩說道:“征討宗派畢竟不同於同敵軍交戰,且不說戰術該有怎樣的變動,光是對手的實力就有些難辦了。東來,你也是武修,也明白武修中人同士卒之間,便根本沒有可比性。一個滅虛境界的武修高手,便足以輕鬆斬殺數百士兵了。若是沒有一個完全的法子,隻怕損傷不小。”
“還有,宗派不同於北燕餘孽據城而戰,多是在深山老林中修建自己的道場。且不說軍隊如何在深山老林中行動,單是想要找到那些個宗派的門派所在,便已經是一件難事了。”
侯君集深思熟慮,將這幾日來心中所思考過的問題,一個個的講給裴東來聽。
裴東來含笑聽著侯君集言語,等到侯君集停住不說話了,裴東來這才說道:“君集,你說的這些,我心中也是考慮過的。隻不過君集你忘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