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人要由表及裏
人的表裏關係,比一般事物的現象和本質的關係複雜得多,更難於認識,因為在世界上的事物中,最莫測高深的是人。現象是事物本質在各方麵的外部表現,而現象和本質一般是統一的,人們可以透過現象來揭示其本質。因此,講求識人的藝術就十分重要。
**括佞以知賢
知人難,難在於分其良莠、賢佞,這是因為人是很複雜的。表裏不一,又巧於偽裝的人,以其外善蔽其內惡,以其外賢掩其內奸,那就更難辨別了,所以佞人常能欺人而得掩其奸惡。因此觀察一個人,不能隻看其表麵,要透過其表麵現象透視其內心世界,這就是說要從表到裏,看是否一致,才能知其人。要做到這一步,確是不易。而能否知人,這決定了如何看人,如看人重德重其實踐,佞奸者騙人之術則難於得逞。如果隻聽其言而不察其行,且喜人歌頌,惡人直言,就恰好為阿諛者所迷,把佞奸視為忠直,將忠直視為佞奸。
辨別賢佞是個大難題,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但從理論上講,要辨別肯定是可以的,問題是決定於用人的人,如能以公心來對待其下屬的言行,並用實踐效果來檢驗其是否正確,賢佞自必分明。王充在他所著的《論衡答佞篇》比較詳細地探討這個問題。他以問答形式進行論證:有人問佞人和讒人有否異同之處?他答道:兩者都是卑鄙的人,但表現不同,讒人是以口害人,而直言不諱;佞人以陰謀詭計害人,而隱瞞其動機。因此,讒人害人易知,佞人害人則難知。有人質問:這麼說,佞人則不能知了?他答道:“佞可知,人君不能知,庸庸之君,不能知賢;不能知賢,不能知佞。唯聖賢之人,以九德檢其行,以其效考其言。行不合於九德,言不驗於事效,人非賢則佞矣。夫知佞以知賢,知賢以知佞;知佞則賢智自覺,知賢則奸佞自行得。賢佞異行,考之一驗;情心不同,觀之一實。”他認為能知賢由能知佞,知佞則能知賢,因賢佞是對立的,否定了此方則可肯定彼方。而辨別的標準是“九德”,看其言行是否符合,並用實踐效果來檢驗其言行,賢佞則可辨別。因此,新的領導到一地或一個單位工作,鑒別其所屬成員如何是項重要的事,不要一見親己就認為好,要加以冷靜的考察和認真的了解,才能正確使用和信任。
嶽飛則用良馬與劣馬來說明“致遠之材”與“駑鈍之材”對辨別賢與不賢也很有借鑒作用:
《宋史-嶽飛傳》記載:紹興七年(公元1137年)嶽飛入見高宗,高宗問:“卿得良馬否?”飛說:“臣有二馬,日啖芻豆數鬥,飲泉一斛,然非清潔則不受。介而馳,初不甚疾,比行百裏始奮迅,自午至酋,猶可二百裏。方褫鞍甲不息不汗,若無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荀取,力裕而不求逞,致遠之才也。不幸相繼以死。今所乘者,日不過數升,而秣不擇粟,飲不擇泉,攬轡未安,踴躍疾驅,甫百裏,力竭汗喘,殆欲斃然。此其寡取易盈,好逞易窮,駑鈍之材。高宗讚許,說:“卿今議論極進。”
嶽飛談良馬與劣馬,實是比喻賢劣之才。良馬食大飲潔,故體力強,佇善用力,始跑不快,百裏後才疾跑,半天能跑二百裏,不流汗,不喘息,這是因“其大受而不苟取,力裕而不求逞,致遠之材也。”劣馬則食量少,不擇飲食,一起步便猛跑,跑不到百裏,力竭汗喘,宛如死馬,這是因“其寡取易盈,好逞易窮,駑鈍之材也。”賢劣之人也類似,凡積德累才的,才能成為致遠之材,負起任重道遠的重任;而對於“缺德“的劣才,委以重任是無益甚至有害於國的。
明太祖朱元璋識別賢佞,則從另一角度,即從其所舉的人去知其人賢否。《明太祖實錄》(卷147)記載:
1382年八月,有廣東儒士上治平策。明太祖看後,對侍臣說:“此人不識道理,豈有涉數千言論治,而不及用賢。天下之大,欲聯一人治理之乎?雖有至聖之君,猶以用人為重,曷嚐謂人無足用也。蓋獨智自用,所見者狹,資賢而任,則所及者廣。”學士宋訥說:“誠如聖諭。但賢才之在天下,在上豈能周知,必賴君臣薦舉,然得賢與否,係乎舉之者何如耳!”明太祖說:“小人所舉,未必為君子,君子所舉,未必為小人。故觀其所舉,即可知其人賢否矣。”
明太祖所說的話,說明他重視用人。他說:“觀其所舉,即可知其人賢否”,這是有一定道理,這也算是辨別賢佞之一法。因為君子、小人一般不會混在一起,君子喜君子,小人交小人,其所薦舉也如此。但不能以此法去衡量一切人,有的小人因善於矯飾,忠正之臣也被其所惑而力薦之,古代就有不少這樣的例子。
**要識廬山真麵目
蘇東坡有詩雲: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從詩人的觀山到我們的識人,其中蘊含著一個同樣的道理,觀山與識人,由於所處的位置不同,觀山和識人都會得出不同的認識。就識人而言,常常會出現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