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識人的誤區
**忌以靜止眼光看人
現代社會在飛速變化,人才的變化同樣也很迅速。任何一個人,其思想境界、性格作風、學識水平、專業能力等,都在不斷發展變化。有的越變越好,小才可以變大才,歪才可以變正才;有的則由好變差,或由風華正茂變為江郎才盡。
古語說,士別三日,則當刮目相看。這就是說,人是在不斷變化的。三國時,孫權手下有員大將叫呂蒙,他打仗很勇敢,但因小時家貧,沒上過學,不懂兵法。每當孫權和大將們談論兵法時,他就在一旁打瞌睡。孫權勸他多讀點書,他總是強調沒有時間。孫權教育他說:“我每天處理國家大事,還能擠出時間學習,你就不能嗎?要知道,有勇無謀成不了大器,隻是一介武夫而已!”呂蒙羞得無地自容,回到軍營後,天天學文化,夜夜讀兵書。兩年以後,孫權再和大將們聚會談論兵法時,呂蒙滔滔不絕,說得有理有據,大家都從心裏佩服。呂蒙由有勇無謀變得文武雙全,受到孫權的器重。他智擒關羽,收複荊州,為東吳立了大功。
漢代叱吒風雲的大將韓信,早年家貧,又不會做買賣,常寄食於別人,眾人多嫌棄他。淮陰屠戶當眾欺負他,使他蒙受“胯下之辱”。他後來投奔項羽,不受重用。漢丞相蕭何不計其過往劣跡,慧眼識真才,發現他具有卓越的軍事潛能,月下追還,向劉邦保舉其為大將軍,並勉勵他施展才華。在漫長的楚漢戰爭中,韓信充分發揮了他的軍事才能,為劉邦建功立業出了大力。
如果孫權總以一介武夫的眼光衡量呂蒙,而斷言他沒什麼發展前途,不鼓勵他學習兵法;如果劉邦總是用韓信受過胯下之辱的往事來估量韓信的才能,而沒有發展看人的慧眼。則呂蒙、韓信就隻能成為別人眼中的武夫、無才之輩,一代人才就會被埋沒。
從上麵的事例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用靜止、孤立的觀點看待人,會把活人看成“死人”。隻有在發展中看人,才能真正做到知人善任。
反觀今天的某些企業管理者或組織領導者,平時總是嘴上說自己觀察人是多麼仔細、多麼準確,並且總是能夠首先看到人家的發展方向。這些話讓手下人不免為之心動。可在實際工作中,他們卻往往總是一提到某人,就先從這個人以往的某幾件事情上大肆議論,曆數他過去的種種過失,然後,就輕易地下結論說。這個人似乎也就這樣了,以後難有作為。這種用靜止的眼光識人的做法,實際上是在毀滅人才。
人是在發展變化中走向成熟的,總是在不斷總結經驗教訓中增長才幹,發揮才能。善於用發展的眼光來識別人才,才是唯物主義的科學態度。因為他不僅僅是在識察人的潛能,也是在培養和鍛煉人的能力。
如果總拿一個人過去的失誤來判斷他的未來發展,從而否定其潛在的能力,這等於是用其以往的經曆以主觀臆斷來壓製他的潛能的發揮,打擊他的積極性,同樣也是在打擊他的自信心、進取心,當然也就更談不上培養和造就人才了。其實,做為領導者,真正以發展的眼光識別人才,實際上也正是他自身素質不斷提高的過程。
**忌以妒心裏看人
妒忌是人類的一種通病。
妒忌有種種:自發,自覺,惡意。見人有突出的成就,自己望塵莫及,由羨慕而產生妒忌,這是自發的妒忌;因別人成就超越自己,但不服氣,有意貶低之,這是自覺的妒忌;如是恐人超己,或已超己,怕取己位而代之,而加以毀謗,這是惡意的妒忌。
不論何種妒忌,都是嫉賢妒才的具體表現,隻是程度不同而已。產生妒忌的人,是因其人自私、無能、胸懷狹窄,見人超己,便自覺、不自覺地產生妒忌,其甚者就加以毀謗,以至逸害。這不僅不利人才的發展,且將阻塞賢才之路,甚至扼殺人才。領導者在知人活動中,嫉妒是最大的敵人之一。
曆史上,不少人才被打擊,排擠,以至被殺害,這都是嫉賢妒才的思想在作怪。
春申君任楚相,荀子來投,後聽人言,妒忌荀子有大才對己不利而辭退,這事見《戰國策·楚策四》:
有賓客對春申君說:“湯以毫,武王以高阝,皆不過百裏,以有天下。今荀子,天下賢人也,君籍(借)之以百裏勢,臣竊以為不便於君。何如?”春申君說:“善”。於是,派人去辭退荀子。荀子便到趙,趙任為上卿。另一位賓客對春申君說:“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魯人齊,魯弱而齊強。夫賢之所在,其君未嚐不尊,國未嚐不榮也。今荀子,天下賢人也,君何辭之?”春申君又說:“善”。派人到趙國去請荀子回來,荀子致書春申君謝絕,說:“寶珍、隋珠不知佩兮,雜布與錦不知異兮,閭姝子奢菲知媒兮,嫫母力父是之善兮。以瞽為明,以聾為聰,以是為非,以吉為凶。嗚呼上天,曷惟其同。”
荀子到楚,春申君任為蘭陵令,因聽賓客有讒言,認為荀子是“天下賢人’,在楚將對其地位構成威脅,便將之辭退。及荀子到趙被稱為上卿,春申君又聽另一賓客說荀子輔趙趙必強將對楚不利,又派人去請荀子回楚,以控製荀子使不為他國所用。其實,辭退荀子也好,再聘請荀子也好,都是其個人自私心理在作怪,而不是任用賢才以富國安民。荀子一眼看穿他用意所在,嚴予拒絕,致書指出“寶珍,隋珠不知佩兮,雜布與錦不知異兮,閭姝子奢莫知媒兮,嫫母力父是之喜兮”,意思說他有寶珠、隋珠不知戴,布和錦分不清;美女、美男沒有人為之作媒,而醜男醜女卻受人喜歡。以上兩句話是譏諷春申君有賢不用,奸佞不明,美醜不分。
事實確是如此,因春申君自私,而心私則暗,暗則不能分賢佞,楚考烈王無子,春申君物色不少美女送上,卻不懷孕,趙國人李園知道了,先將其妹送給春申君,其妹懷孕後,李園教其妹說春申君將她送給楚王,所生之子必繼位,這樣春申君的孩子就當了楚王。春申君果將李園妹送給楚王,後來生了子,立為太子,李園妹被立為王後,李園也就得到楚王重用。李園恐其妹事泄露,便陰養死士準備謀殺春申君。春申君下屬朱英知李園將圖春申君,勸春申君及早除掉李園而不聽。及楚考烈王死,李園便派死士刺殺春申君,滅其九族。
韓愈說:“事修而謗興,德高而毀來。”孟子以其德行學識而稱譽於各諸侯國,魯平公的寵臣臧侖因妒忌而對孟子進行誹謗。這事見《孟子·梁惠王下》:
魯平公將外出,寵臣臧侖說:“他日君出,則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請。”魯平公說:“將見孟子。”臧侖說:“何哉,君所為輕身以先見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魯平公說:“善”。
由於孟子的德行學識譽滿天下,到處都受到諸侯的禮遇,因此,魯平公也要屈尊去拜見孟子。他的寵臣臧侖知道,害怕魯平公重用孟子將影響對他的寵信,於是對孟子進行毀謗,可是,找不出孟子什麼缺點,煞費苦心想出一個理由,即孟子之後喪逾前喪,這是說孟子辦後死的母親的喪事超過了先死的父親的喪事,因而認為孟子“不賢”,魯平公不應降低身份去拜見孟子。魯平公不細加分析,便聽信他的讒言不去拜見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