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有點奇怪,詹孜柏又打圓場一般的說道:“幸虧我沒跟你為敵,不然怕是也要栽倒你手上了。”
不跟我為敵?
我笑,卻不拆穿他的話。
詹孜柏,怕是你不知道你早就成了我的敵人了。
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我轉身要走,這一段時間我都要老實的待在陸羲柯身邊,萬一到時候讓他發現了破綻就麻煩了。
臨出門的時候,又聽見詹孜柏叫住了我。
“慕欒。”
“什麼事?”
他似乎有話難隱,但是到了這個關頭,他也算得上是跟我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其實半年前的車禍真的跟我無關,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是想要那些股權,可是我沒想過要衛君珩的命,畢竟他曾經跟我是……兄弟。”
我站在門口繃直了身子,不敢回頭。
咬緊了牙不讓自己哭,紅著眼說了句:“你這話……我替君珩記下了,詹孜柏,你以後好自為之。”
要說詹孜柏沒從中作過梗我不信,可他說不是車禍的事跟他無關,那我暫且信了。
隻是,車禍的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頭緒。
從嘉世出來之後,我有些頭暈。
扶著牆壁走到巷口的時候想休息一下,可是沒想到還沒等我坐下,就被人從背後用東西捂住了嘴,我想求饒,還沒掙紮兩下,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沒睜眼之前,我以為綁架自己的會是蘇鬱研,再或者是別人綁錯了人。
可我沒想到我再睜眼看見的人會是坐在我身前的宋玨。
他把我擄到一家報廢的汽車工廠,將我五花大綁的捆起來扔到了地上,見我醒來,他帶著鏡片的眼睛倏然反了一下光,眼睛後露出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悚然。
明知自己落入困境,我還是勸著自己靜下心來,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宋玨,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他用手中的刀挑起我的下巴,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壞笑著應了句。
我印象中的宋玨一向是麵無表情,可是現在的他讓我覺得捉摸不透。
我盡量忽視自己的處境,套話般的說道:“宋玨,咱倆可是老熟人了吧,無緣無故,你把我綁來,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笑,不過眼神裏卻藏滿了鋒利。
“哦,這個,找你來敘敘舊啊,不然……你怎麼還會記得我這個老熟人啊。”
宋玨奸詐,這不假。
可是我還是想不起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
我隻記得……他現在好像是個逃脫的嫌犯來著。
想到這,我不禁也變得警惕起來。
“我爸的事是你做的?”
沒沉住氣,我沒忍不住問了出來,還是想給死去的慕國弘一個交代。
“這麼急著切入正題幹什麼?”他掏了掏耳朵,滿不在乎,整個人越發的陰鬱,用刀片拍了拍我的臉:“本來還想找你喝喝茶敘敘舊,你這一下子就把情調搞沒了。”
我望著他啐了一口。
“在工廠喝酒敘舊,就算你有這情調,我也沒這閑工夫。”
如果真的是他殺了慕國弘的話……
我眼神倏然變冷,狠狠的盯住了他。
“嘖嘖,你這是什麼眼神?恨我啊,你還不如去恨詹孜柏。”
宋玨起身,一說到詹孜柏這個名字,他似乎變得更陰狠了。
“是詹孜柏讓你殺他的?”
“那倒不是,”他挑眉看我:“,詹孜柏隻是讓我去你家找東西而已,他可是……對你這一家子寶貝的很呐。這事要怪都怪你那個不知好歹的爹,若不是因為他貿然闖進來找死,抓著我非要報警,我也不會弄死他。”
我僵住,沒想到慕國弘竟然是因為這麼個原因……
嗬,簡直像個笑話一樣,當了一輩子的醜角,連死了都是因為自作自受。
“你去自首吧,宋玨。”
我低著腦袋,頭發蓋住了臉,他看不見我的表情,我也看不見自己的表情。
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喜還是悲。
“自首?”他嗤笑了一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你以為我的罪行就這麼一條嗎?”
宋玨可能是壓抑了太久,竟然什麼也不顧的把所有的消息都透給了我。
“你知道嗎?光是給詹孜柏洗黑錢這一條就足夠我吃一輩子的牢飯了,再加上殺人這一條,你覺得我還有出來的機會嗎?”
他給詹孜柏洗黑錢?
這事我倒還真不知道,我隻知道嘉世自從上市之後貌似收益一直很可觀,可是我沒想到竟然是他們在暗箱操作這件事。
“那你抓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