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我們都會死的。”
我想起身去滅火,卻因為癱軟的肢體隻能在地上攀爬,抓住了蘇鬱研的褲腳,卻被她冷笑著踹開,然後‘轟’的一聲,火勢愈演愈烈。
從窗簾到地毯,再到床沿,眼看就要蔓延到我身邊。
我費力的往後退,越發疼痛的下身簡直要將我逼瘋,最終竟然在大火蔓延到腳邊的時候,右腿踢了兩下,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沉浸在我能站起來的喜悅之中,突然又被一種怪力抓了回來,成功被大火阻斷了通向房門最後的退路。
蘇鬱研在我身後抓著我的胳膊,攀附在我身上,她胳膊上已經被大麵積燒傷,可是蘇鬱研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麻木的拉住我,有種要跟我同歸於盡的決絕。
“慕欒,你毀了我的人生,我怎麼可能讓你好過,死吧,跟我一起去死吧。”
像是詛咒一般,蘇鬱研陷入了癲狂,癡迷跟我同歸於盡。
“咳咳……”
濃煙漸發的彌漫了整個房間,我喘不過氣來,咳嗽著跪在地上,麵目被熏得通紅,還有掙脫不開的蘇鬱研。
快要死了吧。
可能真的要跟蘇鬱研喪命於此了。
好不甘心……
大腦缺氧,意識漸漸飄離。
“慕欒,醒醒,慕欒……”
誰在叫我?
好溫暖,是誰的唇,掌心,還有熱淚……
“求你,醒過來……”
“咳咳。”
身體猛地被拍了一下,我喘著粗氣睜開眼,還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先落盡了一個幾乎要勒死我的懷抱。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陸頁禾不斷的嘟囔,抱著我好久都不舍得撒開手。
我看著身後濃烈的黑煙,幹啞著嗓子問了句:“蘇鬱研呢?”
陸頁禾突然沉默,他不說話,輕輕的把我抱起來,什麼也不說,帶我離開了那裏,仿佛除了我,別人的死活都跟他無關了。
“她,死了嗎?”
我甚至不敢問這麼一句話,可想起大火裏的那一幕,我懸著的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仿佛恨了很多年的一個人,在最後突然讀懂了她的絕望一般,到底來說都是個可憐的人。
陸頁禾不答。
他抱著我,沒有走遠,進了不遠處的一棟別墅。
我震驚,看著陽台上放著的望遠鏡,正對著我住的房間,我甚至能想象到陸頁禾監視我時的樣子……
想要質問,想要謾罵,可到最後最先襲來的竟是愧疚。
那天的事,如果陸頁禾要是看到的話……
我不敢再想下去。
“慕欒。”
聽到他的聲音,我抬頭,這才細細的打量起陸頁禾,他臉上還有未消下去的傷,胸前還纏著紗布。
他把我放在沙發上,抖著唇親了親我的額頭,啞著嗓子吐出一句:“你嚇壞我了。”
我出神的愣了很久,最後才幹癟癟的回了句。
“謝謝你。”
他堵住我的唇,含著淚搖頭。
“我不想聽這一句。”
“對不起。”
我想了想,除了謝謝你和對不起,我跟陸頁禾竟然沒什麼好說的。
他望著我,悲傷輕而易見,滿是冷汗的掌心抓著我,渾身在發抖。
“你騙騙我都不行嗎?”
“陸頁禾,我們離婚吧。”
我想跟他坦白,霜霜的事除外,我發現我最邁不過去的還是自己的心坎兒。
陸頁禾,我們不要再這樣彼此痛苦了。
他昂頭看我,眼眶紅了一片,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細細碎語的說道:“慕欒,我後悔帶你回江城了,明知道這是陸羲柯設下的騙局,可我還拚命想要為你證明,現在……我終於懂了,我根本沒辦法失去你,你就是我的命。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隻要你跟我回去,行嗎?”
他這話說的太卑微,衝我攤開的心成了他最後一絲求饒的稻草。
“我們,離婚吧。”
我看著他的眼睛,嚴肅又認真的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想清楚了,也想明白了,骨髓的事我不該強求你,你有權自己選擇的權利,我們……沒必要在這樣彼此耗著了。”
“我不同意!”
他紅了眼暴怒,卻因為我的冷眼立刻軟了下來。
卑微,懦弱,陸頁禾不安的抱緊了我。
“我不離婚,骨髓我捐,捐完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