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出現了。
此刻,站在客棧門口,而新安恰好在客房通向廳堂的樓梯上。
他是來找自己的。新安確定。這回跑不了了。
然而謝玄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進了客棧,要了一壺酒,一碟花生米和鹵牛肉,自斟自飲。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到這個客棧意欲何為?
新安想了想還是走到他麵前坐下,道:“老板,再來一壺酒,這位公子的酒錢記在我的賬上。”
謝玄看著她:“姑娘的傷好了?”
“多謝謝將軍掛念,好多了。”
“姑娘不告而別,讓謝某感到很歉疚,所以特地尋過來。”
“將軍待我有恩,我一定銘記,隻是不敢再叨擾了。”
“隻是姑娘落下東西了。”謝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香囊,新安一看,吃了一驚,忙去摸身上,見身上的鐵鏽紅撒亮金刻絲蟹爪菊花香囊還在,方才安心。
“那個就送給將軍吧,雖然不值幾個錢。”
謝玄和新安隨便聊著,忽然說到了儒家,不覺說得話多了些,新安本來就是中文係的,況且平時就比較偏好儒家思想,她覺得墨家雖好,隻是太不切實際,是一種空想,不如儒家實在。然而時局動蕩,佛教、道教的衝擊動搖了儒家的地位,道德越來越不值錢,空談者多,務實者少,談及這些,謝玄總是憂心忡忡,說到北方的虎視眈眈,他激動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新安抬眼看他,他的眉毛漆黑如墨,劍削一般,鼻梁高而直,輪廓分明,多了分男兒熱血,然而深邃的目光中也有幾分憂鬱,和王獻之也不同,王獻之是為家事為愛情,他的猶豫中多了分辛棄疾的痛。
“你使我想到了辛棄疾。”新安不覺說出來。
“誰?”
“一個朋友。”新安忙撒了個謊,辛棄疾是以後n年才出世的人啊。
“哦,想不到李姑娘交遊如此之廣。”
“江湖中人。”
新安時刻不忘自己在謝玄麵前的身份。
“李姑娘打算下一步去哪兒?”謝玄忽然問道。
“……”不是不願意回答,是新安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上次她可憐客棧老板被人搜刮,就租了很長時間的客房,花掉了自己身上的五十兩銀子,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還可以刺繡織布,換兩個錢,但是自己什麼都不會。
“看來李姑娘還沒有做好打算。”
謝玄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沒有做好打算,就可能是不知道去哪裏。找公主的事叔父仍然在忙著,而自己的直覺:新安是公主。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公主最後一絲線索停留在菇霞山,而那正是自己發現她的地方,公主的封號是新安公主,而她的名字是李新安,雖然沒有找到什麼確實的證據,比如說半月胎記,但是身形描述都很相似。他決定要留在她的身邊,雖然憑借自己的武力也許可以把她帶回去,但是一來,假如她是公主,得罪公主的罪名很大,表麵上不會說什麼,但是也是潛藏著一種危機,二來,即便她不是公主,他也不喜歡去強迫別人做什麼。
他走到老板中間,跟他咬了一下耳朵,老板微微一笑,收下銀子。
“你?”新安看著他很疑惑。
“沒什麼,這幾天想呆在這裏鬆鬆氣,你知道嗎?這幾天……”謝玄故意欲言又止。
新安猜出來他下半句是要說什麼,自己失蹤一定是滿城風雨,他這幾天一定在搜尋自己的下落,不過眼下也摸不清他的想法,不過萬一他請出謝道韞,自己的身份也就全然暴露了。
男二出場,大家撒花,我們家謝玄終於出場了,某呆激動一下,下一章裏某呆會努力寫好謝玄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