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七公子的失常(1 / 2)

戰無娣知道自己做對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隨那位七公子入宮。

因為當那隻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被戰敖劫下的鴿信拆開時,她的腦袋就翻江倒海的痛起來,有慶幸,有鬆懈,也有更為凝重的心事……

錦城的天陰了下來,許是快要入冬了,連風裏卷起的葉子,也飄忽忽的漸失蹤跡。

錦城的百姓明了了,戰府的寶貝疙瘩許是出了遠門了,初七未時的那陣風,不可謂小卻也不算太大,偏偏吹起那素白的馬車簾子,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蛋兒不就是那戰府無娣麼,眼看著那戰老爺自未時就立在最高的閣樓上遠眺,直到都萬家燈火卻仍有一盞紅燈籠給照著,不由的百姓們都順著他的視線瞧去,伸了半天的脖子,卻也隻看到夜幕中模糊的大雁南飛。

風卷葉飄,徐徐的不知抵達哪處,一片淒敗的景象。

七公子攙著福祿的胳膊,一隻腳剛踏上馬車,稍一回眸,便見身坐草叢的無娣仍由待女服待著飲水。

輕淺一笑,揮了福祿走了過去,“娣兒如此虛弱,卻也能忍住路途顛簸,真是讓人另眼看待。”

抹唇的帕子剛離了無娣嘴邊,聽到耳邊的聲音眉睫微動,“七公子想無娣如何?哭鬧不休?”睇了他一眼,無娣隨著淺秋攙扶起身,轉頭道,“無娣還需多謝七公子,未將戰家斬盡殺絕,也隻是掠了娣兒去那蛇窟罷了。”

“蛇窯?”七公子擰眉輕笑,捏著無娣的下巴輕轉,打量一番才緩緩貼上她的耳垂,熱氣輕呼道,“原來是頑皮的娣兒,逮了我的鴿子啊……”

無娣身子一顫,不知是冷的還是被那陣怪異的熱風呼的,翻著眼皮,卻聽走遠的人又停下步子,淡曰“隻願你入了那‘蛇窯’還能是如今的戰無娣。”

無娣向來有個本事,便是不願聽的,就任你嘴巴動著也入不進耳,現在就是如此。

他就認定了,這個有著漂亮笑容卻笑的不怎麼溫雅的男子,是隻奸詐狡猾的狐狸,而小小的便聽戰敖講了,那狐狸,可是騷騷臭臭,還滿臉奸象呢。

可方才,想起一嗅的滿腔梅香,她皺眉,眼前再浮起初見時,那半闔眼眸的風情模樣,無娣就是覺的那是隻狐狸,很‘騷’的狐狸,卻完全忘了,當初撲倒人家的卻是自己。

錦城雖隻隔離城一城便是漣國邊境,但與那離城卻是相距甚遠,少說騎馬日不間歇也得六七日的路程,而現今從錦城往洵都京地趕去,卻是格外的快。

才一天的路程,百姓剛起燈火,就抵達了朔城。

眼看一路悠悠閑閑的隊伍裏,仆人若幹,馬匹若幹,扈從若幹,客棧的店家是樂歪了嘴,也可見戰老爺多怕寶貝受苦了。

此時眾人都累了歇了,無娣卻扭著腦袋對什麼都張顯好奇,任由淺秋端著盆子,給泡腳捏著,蒼白的臉色上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有神的轉著,“淺秋,為何一行如此聲勢的隊伍,路上竟也不見那野史中所述的山賊土匪,也沒聽見那書中所說,此路乃我開,此樹乃我栽,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的段子呢?”

淺秋撲哧一笑,“小主子可真是玩笑話了,這平平安安的豈不更好。”說著摸摸無娣的臉龐,將落下的發絲拂至耳後,心裏暗想,小主子一路且當出遊,臉色也不那麼蒼白透明了,也是十二年沒出過門,瞧著啥都新奇的緊,淺秋心裏暗歎,但願這些新鮮勁兒能多保持段時日,讓小主子少想起即將到來的宮廷繁瑣。

“淺——秋——”一把哀怨的聲音落入耳中,打斷了淺秋的走神,抬頭卻見小主子軟軟的左手揉揉臉,“你那隻手剛摸了我的腳呢……”

客棧的上房中,一陣嘻鬧脆響的笑聲,在幽靜的夜裏格外動聽。

七公子放下手裏的書,支額盯著那一方,眼角的餘光被燭火的搖曳晃的飄渺起來。

那年的瓊環宮裏,有個女子也曾那樣銀鈴般的笑著,可笑著,笑著,便去了……想到此,心裏一緊,謔然起身,手中的書卻不識相的落‘啪’一聲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