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初入‘蛇窯’(1 / 2)

從秋高氣爽到雲移湧動,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等雷雨陣陣的時候,讓人懷疑是否秋夏交替了。

從朔城出來不過幾刻的功夫,這天就變了。

暖坐馬車的無娣享受暖裘絲被的舒暢,而當一身濕衣形色狼狽的七公子迎風入馬車時,這個對比鮮明讓他眼瞼眯起,福祿趕忙鋪好軟褥,拿著一身衣裳要替主子爺換下。

淺秋一瞧,張著雙臂護在無娣身前,“奴婢鬥膽,請七公子換個地方寬衣。”

福祿看主子爺眼神冰冷冷的,看著就要發火,暗歎這作死的奴婢,豎起眉毛罵道,“你這奴才,哪有讓主子爺讓地兒的說辭,主子爺的這金身肉體別人想瞧還瞧不見呢,瞎了你的狗眼。”

無娣見不得淺秋受委屈,掀了被子支過身子道,“福祿公公明察,這金身肉體可不該是我等狗眼能瞧的,怕汙了七公子的身子,勞煩了。”

如此明顯攆人的話,聽的福祿差點咽了最後一口氣上不來,隻能吹鼻子瞪眼睛,暗替主子爺不值,喂了一天的白眼狼。

“娣兒真是考慮周詳,若怕毀了淺秋丫頭的清譽,我也不妨收了她做通房便是,倒也不會委曲了她。”七公子沒睜眼,闔目輕息,隻有輕輕撚動的唇能察覺方才是他出聲了,身上的衣衫還滴著水。

如此硬氣,毫不退讓,無娣哪敢把淺秋給他糟踐了,硬是扯著不情不願的淺秋進了錦被,自個兒也縮做球狀,才從被中傳出嗡嗡的聲音,“趕緊換吧,久了可要捂死人了。”

七公子眼睛徐徐一睜便瞧這副景象,愣了下,唇角勾了起來。

無娣暗歎,真是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不然怎麼那麼巧,整好他的馬車走樹下,就給雷辟了個正著?這還不說明這隻騷狐狸是個大壞蛋麼?

癟了癟嘴,看淺秋一旁直憂心的皺眉,“小主子,他這一脫,您以後可怎麼辦啦?”

“什麼怎麼辦?”手腕癢癢的,許是被子裏太熱了,無娣動了動,不專心的問。

“您……”淺秋把被子捏捏緊,“這可是毀了您的清譽啊,奴婢倒不作緊,倒是您,以後……”

“淺秋,我倒是忘了,自決定入宮,戰家就隻有無娣少爺一位,你以後叫我少爺吧,也時刻醒著腦袋,免的哪天忘了。”無娣神色一整,正經地道,絲毫不容她置疑。

淺秋隻能低歎口氣,輕應了聲。

“兩位,可以出來了。”福祿擰著眉頭,喉嚨裏像噎了魚刺一樣,捏著嗓子道。

見無娣出了被子呼呼直喘,不僅道,“淺秋丫頭掩眼也就罷了,這戰小主也是男兒之身,遮遮掩掩的倒顯做作。”想是護主心切,看他主子爺受了委屈,這才沒好臉色的在一邊嚷嚷。

無娣轉過頭,麵靠著廂木,背上卻多了道灼熱的視線幾乎要穿過錦被,看透自己了。

經過了那場插曲,一路兩人都沒再搭話,算是相安無事的直到皇城腳下,隻是無娣卻有種溫度越來越低的感覺。

順著馬車窗子一飄一揚往外瞅,明明是雨後天晴的太陽高照,卻覺的由那公子爺坐的地方散發出一陣徹骨的寒意來,眼餘瞄過去,卻見他時而閉目養神,時而眯眼看著一路風景交替,本就虛弱蒼白的臉色,更是冷冽異常。

馬車停在了洵都城門處,守衛的全是身著盔甲,手持長矛,脖係紅巾的士兵,齊齊分道立於兩旁,截開兩撥入城的百姓從兩邊的小道盤查而入。

中間的吊橋之上,是由一靛青衫馬蹄袖公公領頭,麵色冰冷的帶刀待衛隨後的一幹人候著,見馬車來了,紛紛讓開道子。

此時的無娣,看著兩道旁手持刀,整齊揮向身側跪安的待衛,一路上的閑心早散了八九,隻餘一份心如擂鼓的緊張,稍用力捏了下淺秋的手,卻覺她有些微不適,低頭一看,那手已是通紅帶青,不免歉意的看向她,卻見淺秋也是一臉緊張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