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地守著那條破皮帶,莫小米覺得,它倒真像個炸彈,把她以為天衣無縫的生活炸開個大洞,是跨過去還是摔進去,隻在一念之間。
珊溫本來約了朋友談事情,看她焦躁不安的樣子也隻好作罷。等她送走第五個顧客後,故意上前岔開話題,“你不說你賣的衣服都是高檔貨嗎?”
莫小米心不在焉地整理著衣架,算算庫存,又到了進貨的時候了,“就是高檔貨,怎麼了?”
“高檔貨賣二百塊錢?”珊溫剝開桔子,吃了一瓣兒,酸得擠眉弄眼。
“剛才賣的那件?兩千。”
珊溫撲上去,伸手去翻她風衣的兜,摸出兩張紅鈔,“這是兩千?”
莫小米癡愣在當地,拔腿去追,哪裏還有影子?那件大衣的裏子是上好的羊皮,麵子是從歐洲進來的藍狐皮,兩千都算友情支持,二百?莫小米死的心都有了。
珊溫手裏抓著那二百塊錢,心裏直罵自己,怎麼盡給人添堵呢!底氣不足地安慰莫小米,“你也甭鬧心了,讓個二十歲的丫頭片子把你擠兌成這樣,是魔是妖她這不是還沒現身嘛?你越氣,她越得意,更何況,陳奕那是你玩兒剩下的,早就不稀罕了……”
“誰說我不稀罕了!”莫小米色厲內荏,狠狠瞪了她一眼。
珊溫瞪著眼張著嘴,愣被嗆了個跟頭,都說這女人心海底針,照這樣看,女人更像是逮耗子的貓,重要的不是飽腹,而是占有。
“怎麼辦?小妖精,小妖精,”莫小米摔在沙發上,徹底慌了陣腳,來千軍萬馬她都不怕,唯獨在男女情事,她太缺乏實戰經驗,也沒看過幾本言情小說,理論實踐通通空白,令她好不苦惱。
珊溫硬著頭皮建議,“依我看,這妖精目前也隻是試探階段,你一慌,她就有機可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從現在起把陳奕看得牢牢的,料她也不敢登堂入室!”
莫小米木木的點了點頭,又哭喪著臉,“那也不行啊,他天天往外麵跑,總不能把他拴在我褲腰帶上吧?萬一她直接去找他怎麼辦?”
“唐僧身陷女兒國時,豐乳肥臀燕語鶯歌,什麼型號的女人都有,人家都能心如止水,你家陳奕要是連一個妖精都抵擋不了,你們如何能修成正果?死了算了!”眼見莫小米又要起急,珊溫索性罵她個醍醐灌頂,“你要吸取教訓!這個社會太複雜,你的男人不去抱別的女人,可你管不住別的女人來抱你的男人,這又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男人的錯,你要同仇敵愾,麵對敵人的進攻,首先要無條件相信自己的戰友,每起一次內訌,就相當於把你的男人向壞女人推向了一步,甚至更遠,相愛不易,滾蛋不難,你應該懂這個道理。”
莫小米癟癟嘴,呆坐了一會兒,喃喃地說,“也對。”
陳奕步行到咖啡館門口時,耳朵熱熱的,想起小米媽的說法,那是有人在想念。在心裏笑笑,猜測著莫小米看見禮物時的表情。剛才去一家珠寶店訂了隻鑽戒,鑽石不大,但造型別致,可以在內側刻上名字。結婚時因為時間倉促,買的現貨其實是沒什麼紀念意義的,戴上這個以後,她的無名指是被我陳奕圈住的,別人妄想踏入這塊領地。
店員見他,迎上來,指了指靠窗一角,“那位小姐天天來等你,人家買單,我們也不能問什麼。”陳奕一愣,看過去,陽光傾瀉如帛,輕柔地落在那女孩的長發上,折射出栗色的光,她眼前放著一本書,筆不時記些什麼。他走過去時,女孩正在蹙眉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