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柳綠見大小姐,二小姐都先回了,她家三小姐卻還沒出來,心一下就揪起了。她曾聽人說起過這蘇先生,說蘇先生治學極為嚴厲,三小姐該不是哪沒做好惹到蘇先生了吧。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想要邁步去打探消息,又怕弄巧成拙,隻得心煩意亂的在原地焦急跺腳。
沈沁柔一出門看到的就是柳綠焦急轉圈的模樣,她忙快步過去拍了柳綠的肩,“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柳綠正想說她煩著呢,欲拍開對方的手,可仔細一聽聲音,不對啊,這不是她家二小姐的聲音麼。
“我的那個乖乖,您可出來了,您再不出來我就要衝過去探個究竟了。”柳綠回過頭望著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兩人也相處了好一陣了,沈沁柔一看她的臉就知道她想些什麼事,不由的笑了出來,“那麼擔心作甚,蘇先生又不會吃人。”
柳綠一想,也是,略尷尬的一笑。
沈沁柔挽了她的手一道走。
柳綠怕人看到對沈沁柔影響不好,就拉開了她的手,動作一完,又怕沈沁柔生氣,忙又討好的笑著說:“三小姐,您要我辦的事成了。”
沈沁柔點頭,又拉住柳綠的手,一臉認真,“柳綠辛苦你了,為了獎賞你,小姐我決定陪你牽手走一回。”
柳綠望著她家三小姐,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三小姐這愛捉弄人的毛病究竟什麼時候才改啊。
兩人最後還是沒能牽著手回院。
因為柳綠想過後還是掙開了,而沈沁柔怕她再逗就將眼前這個表麵老成實際害羞的丫鬟給逗哭了。
才剛進院,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小廚房的廚娘趙婆子緊抱著李媽媽的大腿坐地大聲哭嚎,“我輸你二兩銀子你就急巴巴的拿走了,你都輸我二十兩銀子了還想欠著,沒門,今個你就踹我打我,我也不放,除非你把銀子拿出來。”
趙婆子哭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比那些哭喪的還專業。
若不是發生在自個院裏邊,沈沁柔想,她大概會替她鼓個掌。
李媽媽被趙婆子扯的衣衫零亂,好不丟臉,她狠狠的給了趙婆子兩拳頭,“鬆開,你鬆不鬆開。”緊接著又踹了趙婆子兩腳。
趙婆子受了她的拳腳,更加死緊的抱著,眼淚鼻涕的全往李媽媽身上糊,“不鬆,你不還我銀子我就不鬆,我死也不鬆。”
沈沁柔在一邊聽的汗顏,都是些死要錢的。
李媽媽掙不開她,幹脆也不掙了,就環抱著手站著。
那意思很明顯,你愛哭就繼續哭吧,反正要錢,那是沒有!
趙婆子哪那麼容易甘休,是以,她抱的更緊了,哭的也更淒厲,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她死了親爹親娘。
一些丫鬟婆子圍著她倆竊竊私語,有人還在一邊捂嘴捂嘴的笑。
眼尖的喜兒一掃眼就見著自家小姐,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挨在沈沁柔耳邊細說原委。
“三小姐,平時這些個婆子媽媽的沒事就愛玩個骰子,賭個小錢,不知道怎麼的,這些日子越賭越大,李媽媽竟欠了趙婆子二十兩銀子。”說著她比了二個手指,嘖嘖出聲,“這麼大筆銀子,趙婆子當然要問李媽媽要了,李媽媽說沒錢,不給,結果兩人就鬧上了。”
沈沁柔看著喜兒說的津津有味,差點忍不住笑了,她原以為房裏的喜兒鵲兒是兩個老實木訥的丫鬟,這一相處下來,才發現自己看走眼了,兩個丫鬟都機靈著呢,特別是喜兒,她與木訥兩字根本一點不沾邊,就一愛湊熱鬧的主兒,你問她院裏院外的閑事,一問一個準兒。也虧的這丫鬟還知道守著規矩,也不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