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沈沁柔話還沒說完,就被長嗚的鍾聲打斷了。
“怎麼回事。”她心頭猛的一跳。
鍾聲響了三聲就停住了,隻剩餘音繞耳。
“不會是鳳棲樓上的鍾響吧?”她問,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不會吧。”柳綠驚訝的捂嘴,“若是聖上駕崩,或皇後殯天,那敲鍾的次數不對呀。”
她出身耕讀人家,比尋常的丫鬟知道的稍多些。
鳳棲樓上的鍾是聖上駕崩或是皇後殯天,皇太後殯天,才會敲響的。
皇城之中,除了鳳棲樓上的那口青銅古鍾,誰又能,且敢響徹皇城。
京都城內,不少人家被這三聲鍾響震的惶惶不安,許多人走到了街麵,開始進出各府打探消息。
沒待她們慌亂太久,就有婆子架起高梯拆換粱簷上的大紅燈籠。
柳綠遞了一錢銀子出去,來吹雪院換燈籠的婆子就笑眯著眼將事說了。
“侍郎府那邊遞出消息,說是北蠻南下入侵我朝邊城,韓鎮韓遠兩位將軍不幸遭伏,薨了,屍身已經運回京都,當今聖上為表.......。”
婆子所說的話隻是按本宣科,沈沁柔隻聽到韓鎮韓遠兩位將軍不幸遭伏,薨了就沒興趣再聽下去了。
生前勞苦,死後再風光又有什麼用呢。
她默默的回房,設了個香壇,讓柳綠拿了三柱香過來,對著北邊方向俯身下拜,將香插到香壇裏。
“可憐韓家滿門忠烈,如今韓家就隻剩下韓將老將軍,及兩個孫兒,韓老將軍年近花甲,卻逢此大痛,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能挺過這一關。”
韓家鎮守了大夏北境一百餘年,讓大夏免於兵禍,衛國平安,衍生了大夏百餘年的繁榮。
可以說北地邊境,那就是用韓家諸人的鮮血與傲骨澆鑄而成的,錚錚軍魂,全數烙寫在了北地的城牆上。
可敬,可歎!
如今,她卻隻能道一聲可惜。
電閃雷嗚,轟的一聲,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柳綠急忙去關窗。
急來的風雨打濕了她半身衣裳。
狂風吹的窗戶哐當作響,柳綠稍喘了口氣回過頭對沈沁柔說:“三小姐,恐怕今個是不能去上課了。”
沈沁柔點頭,讓柳綠下去換身衣裳。
外邊天昏地暗,屋裏早早的又點起了燭火。
沈沁柔隔窗望著對麵漆黑的南牆,幽幽一歎。
很快一個穿著蓑衣的婆子頂著風雨來報。
全城戒嚴,一月內,禁止一切宴樂婚嫁。
驚雷暴雨中,一玄衣少年執劍而立,怒指蒼天。
“什麼忠孝仁義,什麼忠君愛國,全都是狗屁。”他蒼涼大哭又大笑,聲若啼血,“蒼天,你說!我韓家可有哪點做錯了,你說!”
兩位少年冒雨陪站在他身周,一青衣少年朝另一白衣少年說:“七哥,不能任由他這樣下去了,要旁人聽到了,恐為韓家引來大禍。”
白衣少年搖頭,“隨他去吧,他能發泄出來總比悶著強。”
青衣少年歎氣,“也罷,我聽七哥的。”
“我韓將在此立誓,餘有生之年,必要給我韓家討個公道。”
一道血箭,從韓將口中噴出。
“韓將”在白衣少年的疾呼中。
韓將挺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