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下巴,長的頗富太的廚娘拿了個一模一樣的食盒叮囑來報信的婆子,“若是三小姐告狀,你就將這個食盒提進去,說三小姐那邊的丫鬟拿錯了食盒,知道了麼?”她再三交待。
那領了食盒的婆子連連點頭。
那廚娘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什麼動靜,倒見著提食盒的婆子又原封不動的提了回來,“沒出事?”她問。
那個婆子點頭,“三小姐沒向大小姐告狀。”
那廚娘鄙夷的道:“就她那老鼠膽。”
沈沁柔是沒告狀,她隻讓柳綠提了食盒與她一道去明月居用膳,一連幾日隻是用膳而已。
膳後柳綠又將領到的食盒原原本本的退回到了廚房。
別家退的都是空盤子或帶有殘羹碟子,柳綠倒好,一樣沒動,什麼樣提去的,又什麼樣退回來了。
廚娘有些不安了,在想沈沁柔是在耍什麼花招,再一想沈沁柔的性子又覺得不可能。
她慢慢的將食盒裏的菜從帶蟲的青菜換成老些的青菜,又將殘羹湯換成了冷的,天天慢慢的換一點,卻隻見食盒依舊原封的退回來了,她心裏更摸不準了。
直到有一天,柳綠向廚娘說:“三小姐在大小姐院裏用了好幾天的膳食,今個想請大小姐到吹雪院用膳,還請廚娘多備一份。”又塞了銀子給她。
廚娘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廚房太熱,還是被嚇到了,她接過銀子,呐呐道:“自然,自然。”
柳綠前腳剛走,廚娘便滿頭大汗的將食盒裏的冷湯冷菜一一換回了主子用的份例。
柳綠提食盒去還的時候,又賞了廚房一錢銀子,笑眯眯的說:“三小姐說勞煩你了,明個不用備她的了,大小姐說老太太院裏明天會上幾尾四腮鱸魚,邀三小姐一起去呢,三小姐應了。”
廚娘挽袖抹了一把汗,覺得銀子捏在手上滑膩膩的。
再過一天,廚娘早早的將吹雪院的食盒準備好了,可這次柳綠姍姍來遲,她對廚娘說:“實在不好意思,今個四小姐相邀三小姐在她處用膳,事出突然,沒來得及與你說一聲,三小姐說你日日忙碌最是辛苦不過,今個的膳就賞你了。”說著又賞了廚娘一錢銀子。
廚娘汗白著臉接過了,心裏越發的墜墜不安。
心想,四小姐怎麼會邀請三小姐一道用膳呢。
當然沈沁薇沒那麼客氣好心。
她如今受沈老太太管製,搬到了鬆鶴堂的另一小偏院聞香居住下了。這一連幾天的看沈沁柔往沈沁雅處跑,那又沒那個膽色敢與沈沁雅挑釁,就攔了沈沁柔,“三姐姐天天的往明月居跑,莫非是想與大姐姐作伴。”
沈沁柔笑的一如往常,“我隻是去大姐姐處蹭飯的。”她據實以告道。
沈沁薇站在高處斜瞄著沈沁柔,言尖語利,“沒想到三姐姐是去大姐姐處討飯的,我胃口小,廚房那邊送上來的膳食我通常都用不完,剩下的要不要我賞給三姐姐。”
沈沁薇原本以為沈沁柔會被她羞辱的滿麵通紅,結果沈沁柔卻含笑應下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於是接下來,沈沁柔就光明正大的在沈沁薇處蹭飯了。
她吃的坦誠自在,沈沁薇就沒那麼好胃口了,看著吃相優雅的沈沁柔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想到又是自已引狼入室的,更是氣悶了自個。
先前去廚房遞話的人還是柳綠,如今已經換成喜兒,偶爾是鵲兒,最後竟然沒人去了。
要知道吹雪院那邊想做什麼,有了應對之法後倒不可怕,可吹雪院那邊左一棍子,右一棒子,廚娘實在把不準脈,漸漸的就慌了,現在她是天天巴望著吹雪院的人趕緊來領膳,心焦火急下,嘴巴冒起好幾個大泡。
在沈沁薇趕人之前,沈沁柔先實相的走了。
再見著和和氣氣領膳的柳綠時,廚娘差點沒感動的落下一捧熱淚。
柳綠回院將廚娘的事當笑話與沈沁柔說了。
沈沁柔淡定的夾了一筷子四腮鱸魚,細嚼慢咽後,才緩緩的道:“誰叫她既要做賊,又要心虛呢。”
喜兒摸了自己瘦下一圈的下巴,罵那廚娘,“活該。”